2007年12月30日星期日

一夜未眠,迎来2007年的最后一天

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这一年,完成了许多事情,但是,却也有太多时光没有被珍惜。

希望在今后改掉懈怠的毛病,一切能够好起来。

2007年12月28日星期五

A Lovely Fanart about Athena x Shaka


It's a pity I don't know who drew it.

Two branches for this Weblog

Branch 1: Lotus Plain
遗忘原野
http://sweetyhemlock.blogbus.com/

Branch 2: MoonLight Garden
月光花园
http://sweetyhemlock.spaces.live.com/

2007年11月9日星期五

An Aiolos's AMV

by cosmos3885

2007年11月6日星期二

Shaka x Athena, An Interesting Piece

http://www.youtube.com/watch?v=3XfrlLgPwIE
by luciferthefallen


Yes, Join Me in Death. This is the call for Athena from the bottom of Shaka's heart.

The AMV is amazing and what's more, lines at the end are laughable. Those are definitely reminding me of some kind of scene, that three mobs (dear Saga, Camus and Shura, Plz forgive me,) tried to grab the beautiful bride, and after horrible fightings, the pretty couple had to elope...

Anyway, the thing I learnt today is that imagination knows no boundaries.

2007年11月1日星期四

终于,有新电脑了

可是,键盘使用起来很别扭,而且只有英文系统,导致无数中文软件安装使用不能……这就是人生啊!

2007年10月1日星期一

Happy Birthday to Myself~

Well, being born on Oct. 1 has its blessings as well as curses. The only gift I give myself today is a song, In Perfect Harmony.

2007年9月18日星期二

本周开始继续《第一美德》

前两周生病太难受了,本周开始继续写。

2007年9月17日星期一

Intro to Ricky Kaka

This article was written for a high school student for his presentation. Actually, it is kind of summary from web sources.

Author: 饮鸩止渴

Kaka is a popular football player. His full name is Ricardo Izecson dos Santos Leite. But we fans often call him by his nick name "Kaka" or "Ricky Kaka".

卡卡是一个很受欢迎的足球运动员。他的全名是“Ricardo Izecson dos Santos Leite”。但我们球迷一般叫他“卡卡”或“里奇卡卡”。


Kaka was born to a middle-class family, in Brazil on April 22, 1982. Like many Brazilian boys, Kaka fell in love with the football game in his childhood. He's so talented that he started his career life at the age of 8, for Sao Paulo Football Club.

卡卡于1982年4月22日,出生于巴西的一个中产家庭。像很多巴西男孩一样,卡卡从小就迷上了足球。他极有天赋,因此才8岁就在圣保罗俱乐部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


As time goes by, Kaka improved his techniques dramatically and became one of the best young footballers in Brazil. His outstanding performance attracted several European top football clubs, including Real Madrid, A.C. Milan and some others.

随着时光流逝,卡卡的足球技巧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这使他成为巴西最优秀的年轻球员之一。他在比赛中出色的表现,吸引了不少欧洲豪门俱乐部的注意,其中包括皇家马德里、AC米兰和其他一些俱乐部。


Kaka dreamed about Real Madrid because many excellent football players were playing for this club at that time. However, since Kaka hit bottom of his career in 2003, Real Madrid was reluctant to buy him. Finally, Kaka went to the Italian football club A.C. Milan in that summer.

卡卡梦想着去皇家马德里,因为当时有很多巨星都在该俱乐部效力。然而在2003年,卡卡的状态陷入了低谷,皇马不愿意引进他,所以最后,卡卡去了意大利俱乐部——AC米兰。


In the city of Milan, friendship, challenges and countless glories have been waiting for Kaka.

在米兰城,等待着卡卡的是友情、挑战和数不尽的荣耀。


Kaka playes as midfielder for A.C. Milan of the Italian Serie A. His number in the team is 22, which indicates his birth date. His debut was in a 2-0 Milan win at A.C. Ancona. He scored 10 goals in that season, in which Milan also won the European Super Cup.

在意大利甲级联赛中,卡卡成为米兰的一个中场球员。他在队里的号码是22号,这代表了他出生的日期。他在意甲的处子秀,是一场米兰对安科纳的比赛,米兰以2比0取胜。那个赛季里,卡卡射进了10个球,米兰还赢得了欧洲超级杯。


In the following years, Kaka remained in the starting lineup of Milan, and made great achievements. In 2005-2006 season, Kaka scored his first hat-tricks in both domestic and European competitions.

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卡卡稳定了自己在米兰队中的首发位置,并取得了极大的成功。2005-2006赛季,卡卡分别在联赛和欧洲赛场上演了自己的第一次帽子戏法。


As a midfielder, Kaka usually played in a withdrawn role behind striker Shevchenko. This cooperation brought Milan many successes. However, since Shevchenko left for Chelsea F.C. in 2006, Kaka becomes kind of a focal point of Milan's offense. He beginned to alternate between the midfield and striker positions. His great performance, together with his brilliant Milan teammates' endeavor, helped A.C. Milan back to the top of the Europe-They won the UEFA Champion League this year, and Kaka himself won as the top scorer.

作为一个中场,卡卡活动在米兰前锋舍甫琴柯身后,为他提供支持。这种合作为米兰带来了很多成功。但是,由于舍甫琴柯在2006年去了切尔西俱乐部,卡卡变成了米兰的一个进攻型球员。他穿插于前锋与中场的位置之间。他优秀的表现,加上他那些同样杰出的队友们的不懈努力,终于使AC米兰重返欧洲之巅——他们获得了2007年的欧冠,卡卡本人还得了最佳射手奖。


Kaka is goodlooking, with an appearence of clearness and breeziness. What makes he so different from many of his peers is that, he has extremely strong belief in God. At the age of 12, he became a pious Christian. Inside his jersey, he often wears a T-shirt with letters saying "I Belong to Jesus" or along with "God Is Faithful". His fans will never forget the scenes that he openly prayed after some important goals or triumphs for the team.

卡卡是英俊的,外形清新活泼。他和很多球员有个最大的不同,他坚定地信奉上帝。12岁那年起,卡卡成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在他的运动衫下,他经常会穿着这样的体恤——上面印着“我属于耶稣基督”,有时还加上另一句“上帝是忠诚可信的”。取得重要的进球和胜利时,卡卡常会当场进行祈祷,那些情景卡卡迷们大概忘不了吧?


The firm belief makes Kaka a virtuous, righteous, humble and courageous person. During the darkest period of his life, when his spine got fractured in 2000, this belief allows him to face it bravely. The belief also makes him a loyal person. This handsome young fellow is loyal to his wife, fair Caroline, and loyal to his team, A.C. Milan.

由于有着坚定的信仰,卡卡成为了一个善良、正直、谦和而勇敢的人。2000年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在一场意外事故中,他的脊椎骨折了。正是信仰,才支撑着他勇敢地度过困境。此外,信仰还使卡卡拥有了忠诚的品质。他忠诚于他美丽的妻子卡罗琳,也忠诚于他的俱乐部AC米兰。


Today, the media and some experts name Kaka as one the best active football players, Probably No.1. But in my opion, he still got a long way to go. He can make it better, I believe. And job 1 for Kaka would be, as he himself said, to win the UEFA Champion League again. Other jobs? Come to Beijing with Brazilian National team in 2008, and give us some wonderful matches.

如今,媒体和不少专家都认为卡卡是最优秀的现役球员之一,甚至说他排名第一。不过在我看来,卡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相信,他会越来越棒的。对卡卡来说,接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帮助米兰蝉联欧冠奖杯。至于其他计划么?2008年跟着巴西队来北京吧,为我们贡献几场精彩的比赛。

2007年9月6日星期四

Mourn for Luciano Pavarotti

It's sad, but it's true. Pavarotti passed away today. Promise myself not to shed a tear, but it seems I just can't help.

The most beautiful voice has gone.

2007年8月25日星期六

第一美德(05)

第一美德(05)

雅典治安官撒加大人开始面无表情地背诵法律条文:“根据《战神山城管法》第五条,雅典城内严禁公民私斗。公民决斗只有得到城邦政府相关公务人员批准的情况下才能够进行。非法私人决斗损害社会治安,破坏城邦的稳定与安全。非法私斗的参与者将被判以52德拉克玛至5米那的罚款,情节严重者将在罚款之外入狱服刑。

“眼下雅典和小亚细亚诸邦合气连枝,正是共同抵御外侮的时候,你们身为贵胄子弟,带头在街头闹事,引起公民恐慌,破坏外交关系,影响非常恶劣,情节非常严重,按律,应处以每人至少5米那的罚款,并监禁三个月!”

众人冷汗涔涔。

艾欧里亚终于把头抬起来了:老大……不用做这么绝吧?

米罗在心里骂骂骂:我讨厌战神山那些老头子,我讨厌城管法,我讨厌雅典治安官,我讨厌撒加!!!

向来聪明镇定的穆也大脑短路:5米那……我三年来拼死拼活打工赚来的薪水!我的老婆本!还有我清白无垢的无犯罪记录!

厄瑞勒斯见自己的主子嘴巴张成“O”字型已然彻底呆滞,连忙结结巴巴地说:“撒、撒戈斯大人,罚款我们可以……可以交。但是,坐监……我们是……是外国人,所以我们王子拥有外交豁免权……”

太丢人了……迪斯直想在地上刨个坑儿钻进去。

菲比暗暗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悄悄对两个妹妹说:“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雅典年年都有巨额的财政盈余了……这么个罚款法儿,黑啊,真黑呀!”

希莱拉和玛卡利亚皆无语。

“咳,”蓝色头发的雅典治安官眼见在场诸位被自己吓唬得差不多了,这才笑笑说:“不过,城邦庆祝节和泛雅典节马上就要到了,以各位的身份如果被关押,影响不好,也会让各位的父辈蒙羞。这样吧,今天暂且饶过你们。明天按人头每人52德拉克玛的罚款,还有一份深刻检讨,交到城管办公处,听到没有?”

“听到了,谢谢撒戈斯大人!”众人如获大赦。

“那回去吧!”撒加摆摆手。

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艾欧里亚和菲比姐妹说:“你们几个在这里等我;迪斯,跟我过来,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撒加?”迪斯马斯克诧异地跟上他,脱离人群。

另一方面,事已了结,穆等人赶着回家去。尤其是米罗,半道儿扔下沙加,他始终有些惴惴不安。

“卡妙,走吧!卡妙?”米罗一回头,发现卡妙竟然还站在原地,怔怔地望向艾欧里亚那边,不知在想些什么,“卡妙?你怎么了?”

接连叫了好几声,卡妙才突然回魂了似的,转向他的朋友,淡淡地说:“不,没什么。我们走吧!”

米罗疑心稍起。卡妙这家伙向来喜怒不行于色,刚才却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说……米罗的目光短暂地定在某个人的身上。

然而,穆和卡妙已经走远了,他顾不得心中的疑惑,快步追了上去。

“等等我啊,你们!”

@@@

“撒加,你想对我说什么?”在离众人足够远之后,迪斯问。

“迪斯,我们认识多久了?”

“快四年了。” 回想起当年的往事,凶巴巴的米利都王子的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一抹混着哀伤与感激的微笑,“那时候,米利都战败,我在你们的掩护下逃到雅典来。后来,又多次承蒙你的照顾……”

“是啊,三年多了。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迪斯,为什么今天还会发生这种事?”撒加正色地看着他,“你对雅典的生活仍然不能适应吗?为什么不愿跟雅典人和睦共处?”

“当然不是!”迪斯争辩说,“但是,你们雅典人太瞧不起人了!以为我不知道?因为我是从米利都来的,因为我们米利都王室被波斯驱逐,雅典人就在背地里把我们当亡国奴奚落嘲笑!虎落平阳被犬欺!撒加,我今天是给你面子才……”

“你错了,迪斯!”撒加打断他,“在雅典,没有人会因为你是米利都人就瞧不起你!而且迪斯,”他扶住青年王子的双肩,深深望进他的眼睛里,“记住,这个世界上,谁看不起你其实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

@@@

雅典城的市中心,有一座被精雕细琢的围墙环绕着的巨大祭坛,它就是著名的十二神祭坛。这里,供奉着以众神之王宙斯为首的十二位至高无上的奥林匹斯山神,是整个雅典最崇高的圣地之一。

在祭坛的西北方比邻,坐落着女祭司狄厄提玛任职的所在——阿格拉的智慧女神庙。虽然只是一个规模平平的庙宇,却也有着不容忽视的重要功能:它是雅典市政府旗下的福利机构之一,专门收容难民与穷困潦倒的流浪者。

四年前,年仅十六岁的狄厄提玛成为这间智慧女神庙的实际负责人,原因,据说不是因为她对雅典娜女神的虔诚服务,而是由于她经营有道。

在过去,该神庙长年处于亏损状态,几次面临倒闭的危机。而狄厄提玛接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多年积下的乱账理清,规范支出用度。之后,借着临近十二神祭坛的地利之便,她把福利募捐活动搞得有声有色,还成功游说市政府每年多拨了8米那的款……现在,智慧女神庙不但能提供给贫民更好的食品和医疗,还时常留有盈余。

“哦呵呵呵!不愧是流着我亚纳家优秀血统的我希波达弥亚的侄女!狄厄经商的天分完全是得自我哥哥的遗传啊!而且人又温柔(?)又漂亮……” 金羊毛兵器坊的主妇,常常会在饭桌上冷不丁地大声赞美自己的侄女,然后,目光炯炯地看向自己的三个儿子,“你们三个给我争气点!听好了,你们谁能把狄厄提玛娶回来,你爸就把兵器坊交给谁继承!”

三个年轻人马上低头奋力扒饭,而现任金羊毛兵器坊的男主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在这个家里,无论大事小情一律是太座大人说了算的。

于是,从三年前狄厄提玛满十七岁起,这个家庭几乎天天都是就着“狄厄提玛赞歌”下饭的。

希波达弥亚夫人的这种毫无技巧可言的宣传攻势,造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她的两个长子从此对无辜的表妹避如蛇蝎,而长着紫色秀发的幼子,则从他青春年华的十七岁就开始了兵器坊中兢兢业业的打工生涯。

他不想依靠家里,决心自己挣钱去向表妹提亲——没钱的男人别想娶老婆,古今同理,特别是那些神庙的祭司,他们的婚事是必须铺张隆重的。

其实穆并不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取兵器坊的继承权,然而,母亲有一点说对了,能娶到表妹这样温柔又能干的女孩做妻子,一定是人生中最大的福气吧?

“52德拉克玛的损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站在智慧女神庙的偏门(他们一向走偏门)的油橄榄树下,穆喃喃。

米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一扯他的胳膊把他拉进神庙:“进去吧财迷!不然我怕沙加连吃了我的心都有了!”

仅仅一门之隔,似乎从世俗踏入了净土。

黄昏的神庙后院,少了日间进香者的喧闹,廖无人迹,安详而美丽。

由于之前长年的入不敷出,智慧女神庙的主体建筑规模很小,夕阳下更显得老旧;不过,在很远处的另一侧翼,也有崭新而漂亮的房子,那是最近两年为收容贫民而新建的。

与寒酸的庙宇相比,宽广的庭院倒是颇让人赞赏。

这里,植满了各种藤花树灌,因此,一进院门就芳香扑鼻。

一丛一丛的玫瑰、甘草、百里香、迷迭香,参差交错,幽幽地散发着属于夏季的迷人味道。冬青、菩提、橡树,还有几株雅典娜女神最爱的油橄榄,郁郁葱葱,绿荫点点。围墙畔,篱笆旁,盘根错节的是葡萄藤与种种不知名的灌木……两人轻快的步子踏在柔软的青草上,清凉的石阶上,仿佛鞋底也沾上了沁人的清香。而更远处的神殿前,一左一右地长了两棵高大的绿色乔木,叶冠倒披,又有几分遗世孤傲的气质。看上去,颇像是护卫着雅典娜神殿的两名武士。

“这两棵波斯树真能长!”行至树下,米罗不由仰首,“狄厄究竟给它们施什么肥?怎么我每次来它们都比以前高出一截……穆?”

“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

那是因为你来得太勤了。米罗无力地想。

“进去吧!”

“好……”米罗跟着穆,没留神,撞在他的后背上,“唔……你突然停下干嘛?”

穆沉默着,目光在室内游移。

他的表妹安安静静地倚在纺机旁,在全神贯注地刺绣着什么。一袭洁白的长袍摊落在面前,橘红色的夕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而仲夏的风从窗棂悄悄地钻进来,些微挑起少女柔和的发梢,偷窥着她嘴角一丝不经意的浅笑。在她身后的角落里,完全陌生的年轻人同样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眸轻阖,金色长发披洒在他的肩头。或许因为离窗远了,光线在他清秀的面庞上交织出斑驳的影,虽然看不清容貌,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恬美之感。

就像一幅画,穆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然而,连当事人自己也未曾觉察到的和谐与宁静,却因他与米罗的出现而变得荡然无存。

“狄厄!”米罗不大不小的音量,刚好打破空气中静谧的魔咒。

狄厄提玛闻声抬头:“表哥,苹果,回来了?”随即发出一声低呼,“怎么这么狼狈?”

“别提了,伤身还破财!”米罗郁闷地说。

狄厄提玛迅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到穆与米罗跟前,翻弄他们凌乱的衣服,检查伤势。

“……狄厄,男女有别,你这样就不会害臊吗?”虽然嘴里这么说,红着脸的米罗还是乖乖地站直了,任由女祭司对他上下其手。

“放心,我又不会让你负责娶我!”女祭司微笑地说,“幸好都是皮外伤,上点药就可以了……表哥,你们怎么真和那些米利都人动起手来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向两人身后张望了一下,担心地问:“艾欧里亚和卡妙呢,怎么没一起过来?”

“他们没事。艾欧里亚被他表哥治安官撒戈斯大人‘拿下了’,卡妙先回了家。我是来接沙加的,沙加……”米罗顿了顿,倏然瞪大了眼睛,“沙加?你的膝盖怎么了,怎么……跟俩馒头似的?”

穆顺着米罗的眼光往下看,这才发现,那陌生青年的膝头层层叠叠地缠着数十层纱布,真的,活像两个超级大馒头。

“狄厄,你包扎的?”

“很艺术吧,表哥?”

“的确……”不知道这位兄弟哪儿得罪表妹了,让她下这么“重”的手。

“沙加,你受伤了?”米罗走过去,研究那两个规模可观的馒头。

“他摔了一跤,幸好骨头没断。苹果,你太不知轻重了!”狄厄提玛像个大姐姐一样教训起米罗来,“丢下客人自己跑去打架,万一沙加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向家里人交代,苹果?”

“喂,你上辈子跟我有仇吗……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再叫我苹果!”随后转向沙加,低头赔罪,“沙加,真对不起,我当时太冲动了,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是我的错。”

“没关系。你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很庆幸。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无法向米太亚德将军交待的人就该是我了,苹果。”沙加不咸不淡地说。

“……”

“咳,苹……米罗,帮我介绍一下你这位朋友吧?”穆忍笑忍得好辛苦。

“苹果”横了他一眼:“这是沙加,来自以弗所,陪同赫拉克利特老师一起来雅典游学的。沙加,这位是我的同学,穆。”

“幸会。”沙加向着穆的方向颔首致意。

“没想到你竟然是赫拉克利特的高徒,真是太荣幸了!”穆的眼神微含深意,可惜沙加看不见。

米罗看看天色:“狄厄,我们还是先走了,太晚回去我老爸一定会追究的。要让他知道今天的衰事,又该禁我的足了!”

“等一下!”细心的狄厄提玛叫住他,“还是换件衣服再走吧!你这样破衣烂衫地回去,不是马上就露馅儿了?”

“你这儿有我能穿的衣服吗?”米罗疑惑地问。一个独身女祭司家里,不太可能常备男人衣服吧?

“忘了我这里也是收容所?昨天刚进了一批为难民准备的衣物,还在后面的柜子里收着呢,肯定有你能穿的!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那个,趁我去拿衣服,你们把沙加膝盖上的纱布拆下来一些吧,他现在这样子,可能没法儿行走。”狄厄提玛赧然笑笑,向后面取衣服去了。

“还是我来吧!”穆看见米罗大手大脚地拆沙加的纱布,深怕反而牵动了他的伤口,于是主动请缨。

米罗耸耸肩,乐得让贤,然后,他的目光被狄厄提玛放在藤椅上的女工活计吸引住了。那是一件纺绩得很精细的祭司长袍,依稀可见绣有华美精致的花纹。

他心念一动,转头问沙加:“沙加,你这次来,有没有准备节庆时穿的长袍?”

“我只带了日常服。怎么?”

“泛雅典节要到了,参加庆典没有礼服可不行!呐,我给你推荐一个好裁缝。全雅典,属她手艺最好哦!”

正在内室翻取长袍的女祭司,大热天的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又过了一会儿,米罗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出他最担心的事:“沙加,一会儿回去,我老爹那边,说……”

“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的事么?我会向米太亚德将军解释的。那不是你的错,多谢你及时带我就医包扎。”

米罗开心地一拍金发青年的肩膀:“行!够朋友,谢啦!”

沙加暗暗扯了下嘴角,忘了告诉米罗,他向来讨厌被人拍肩膀,即使那人是他最尊敬的老师也一样。

@@@

“走了?”狄厄提玛询问重新走进屋来的表哥。

穆点点头。

少女放下手中量体的皮尺:“这人身材真单薄……”

“沙加么?的确很瘦。”穆说,然后想了一下,补充说,“不过,瘦虽瘦,恐怕不单薄吧?我看他身体是很结实的。”

“你是对的。”狄厄提玛回想一下隔着衣服触觉下感受到的肌肉,认同地点点头。

“表哥,你觉得他怎么样?”她忽然问。

“什么怎么样?刚认识的人,话都还没说上几句……不过,似乎是个有趣的人。”

“是啊,很有趣。整个下午坐在那儿一声都不吭的,我问他话也不搭理我,我还以为他在坐着打瞌睡……没有苹果介绍,我都还不知道他是那位先生的弟子呢!”狄厄提玛自嘲,“可能是和我聊不起来吧?不过,说不定你们会有共同语言呢,两个大哲学家!”

“你在挖苦我吗?”

“我怎么敢?对了……”

“嗯?”

“要留下吃饭吗?”

“当然,你的手艺比我妈强多了。”穆很诚实地说。

狄厄提玛笑呵呵:“你要是当着姑姑的面这样说,她准会气死的。”

不,她不会的。穆在心里偷偷地说,她巴不得我把你拐进我们家,顶了她每天做饭的差事。

“不过,你不回去吃饭,姑妈他们会不会担心哪?”

“刚才路过兵器坊的时候,我已经告诉他们,要是我晚回去就不用等我开饭了。”

“原来你早就想好要蹭饭……”狄厄提玛恍然大悟,随即无奈地说,“好吧,不过你大概要多等一会儿了。我刚才一直在缝我的祭司袍,没来得及准备晚饭呢!”

“不要紧,我还不是很饿。祭司袍?是你在泛雅典仪式上准备穿的那件?”

“嗯,第一次被选中做前祝,若不是卡妙……不提了。那毕竟是大场面嘛,不慎重可不行!”

“上次你说,一直不知道襟上绣什么花纹好……已经决定了?”穆好奇地走过去检查她的成绩。

那真的是很可爱的活计,难怪能吸引米罗的注意。雪白柔软的绢丝长袍上,精细地绣着粉红的花儿,纤巧柔媚的花瓣,飘飘荡荡的,栩栩如生,宛若秋风中的雨水,纷然零落。

穆不禁一怔,不知为何,一股说不出的忧伤忽然间钻进他的心底。胸口的位置有点疼,细微的,却挥之不去。

“很像波斯树去年开的花,只是颜色不同。”良久,他舒了口气说,“那花是白色的。”

“嗯。”女祭司的目光落在那粉的花瓣上,清澈的瞳中染上温暖的色彩,“那两棵树开的是白花,可这袍子底色也是白的,所以我就用了粉色线,效果不错,是吧……”

女祭司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但穆没有仔细地听下去。

门外两棵高大的波斯树的影子,婆娑地映在窗上摇曳着。他想:去年这个时候已经结了花苞了,今年到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今年,它们还会不会开花呢?

第一美德(04)

第一美德(04)

不一会儿,菲比等人已经抵达“战场”。很幸运,山林间高大的灌木为他们提供了绝佳的天然屏障。躲在树丛后,打斗现场的局势便一目了然了。

“菲比姐姐,这不是打劫吧?”玛卡利亚观察了一阵说,“看起来倒像是两伙人在决斗。”

“小小姐说的对。我们还是别管人家的闲事,快走吧!”两个胆小的奴隶立刻顺着竿子往上爬。

菲比也有点拿不定主意。虽然她胆气十足,但插手别人的私斗毕竟不妥。

不过,看那场面已经有人挂彩了,如果不出手制止的话,恐怕真的有人会丧命!

“希莱拉,你说呢?是冲出去,还是找城里的治安官?”她询问一向心思缜密的妹妹。

然而希莱拉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蔚蓝色的眼睛专注异常地凝视着战场上的某个人:“姐,你看,那人是不是……”

“哪个?棕色头发那个?”菲比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那棕发年轻人正在奋力进行搏斗,勇猛异常。但是,他的对手——一个蓝毛的傲慢家伙——显然也不白给。加之棕发青年手中的短柄铁剑显然很不衬手,几番争斗下来,立刻相形见绌,被蓝发青年逼得险象环生。

“天哪!那不是艾欧里亚表哥吗!?”菲比忍不住脱口而出。

“谁?哪只鼠辈躲在那里?”迪斯马斯克勒斯王子手下的侍从可不是吃干饭的。菲比这一出声,那些环绕在周围没有参加打斗的侍卫们立刻发觉树丛里有人潜伏。

“滚出来!”横眉立目的侍从举起手中的长矛向声源扎进去。

“大家小心!”菲比掩护妹妹趴下。

总算没人受伤。但这样一来,他们的行踪也就暴露了。

“都怪我不好。”菲比自我检讨着,拉着妹妹从树丛中走出来。

“咦?女人?”那些侍从反倒一呆。原以为是埋伏的敌人,没料到跳出来的五个人里,竟有三个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作为米利都的王家武士,他们不可能和几个小姑娘为难。所以,侍从的头领厄瑞勒斯烦躁地一摆手:“哪里来的蠢女人,不要在这里碍大爷的事,快给我滚!”

“抱歉,这恐怕不行!”菲比挥挥手中的铁长剑,冷笑,“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你们这些人欺负表哥哦!是不是,希莱拉?”

她这一高声说话,顿时令战局发生了些许变化。

艾欧里亚忍不住回头:“希莱拉?菲比和希莱拉!!!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就这一闪神,被对面的迪斯发现破绽,一剑削过来,登时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手里的武器“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人也失去了平衡坐倒在地。

迪斯哪会放过这天赐良机,霎那间一剑向他狠狠刺下!

在他不远处,卡妙本来已经把敌人逼到死角了,让他们这么一闹也分了心,给对手趁机踢了一脚,差点栽倒。

“艾欧里亚!”

“表哥!”两姐妹同声惊喊。

菲比立刻持剑飞速抢上,赶在迪斯的铁剑刺进艾欧里亚的胸膛之前,为艾欧里亚挡住了这一击。两柄铁剑在空中“当”的一声猛烈相撞,火星飞溅。

身为伊莱福塞纳雅典娜神庙的第一武官,菲比一向自负力量和武艺都不输给男子,可这一下竟然吃不起,手中的剑立刻被震飞了。

不过,好歹救下了艾欧里亚一命。

“姐姐!没受伤吧?”希莱拉大惊,飞奔而来。

“我没事!”菲比说,但是她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被那股大力震得麻木了,握都握不起。这陌生的家伙好厉害,难怪连艾欧里亚表哥对付他都这么吃力。

“菲比,希莱拉!你们也太胡闹了,女人家怎么能冲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艾欧里亚见菲比确实没事,松了口气后开始斥责她。

“喂喂!亲爱的艾欧里亚表哥!”菲比用拳头狠狠锤了他一下,“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别忘了,要没我这个‘女人家’出手,你现在已经是这家伙剑下的一具尸体了!”

这个表妹怎么比以前更粗鲁了……艾欧里亚捂着胸口心想。不过,现在不是和表妹斗嘴的时候——迪斯的剑,已经又到了眼前。

“让这两个臭女人滚开!”迪斯铁青着脸说,“难不成你是个靠女人保命的孬种!?”可恶,本来可以一剑了结了这臭小子的!结果两个女孩挡在前面,他顾及颜面,总不好对她们出手。

“你才是孬种!”艾欧里亚的火被拱上来了,原地跳起来,对两姐妹说,“菲比,你们走开,现在是男人与男人之间一对一的公平对决,你们不许插手!”

“可是……”

“姐姐!”希莱拉拽住想要争辩的菲比,清清嗓子对艾欧里亚和迪斯说,“既然是公平对决,那么,在兵器上也应该公平!刚才表哥手里的那柄短剑明显吃亏,现在把姐姐这柄剑借给表哥用,两位不会有意见吧?”

艾欧里亚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他求之不得!迪斯心里却暗暗叫苦:一旦艾欧里亚用了顺手的兵器,说不定真能打败自己。然而,当着众人的面,他也只能冷哼一声表示同意。

两姐妹相视一笑,菲比暗暗握了握手掌,确定手指的麻痹感已经缓解之后,捡起宝剑递给艾欧里亚。

艾欧里亚接剑在手,尽管手臂已伤,但仍感到信心倍增。他对两个女孩说:“菲比,你们退后,看表哥怎么收拾这个蛮不讲理的王——子!”

“哼!死到临头,还在女人面前耀武扬威!”迪斯不屑地说。

不过,虽然他表面上依然气焰嚣张,心里却更不安了。因为他看见,自己三个最得力的手下,已经先后被穆等人放翻,死活不知。痛心之余,更是怒向胆边生:“混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此时,艾欧里亚的兵器和迪斯马斯克的怒火全都升级了。刀光剑影之中,众人直看得手心冒汗。

穆等人已经战胜了对手,却不敢上前相助艾欧里亚。因为一来有言在先,是一对一的公平对决;二来,迪斯马斯克的其他手下依然围在周围,一旦他们出手帮忙,那些侍卫们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届时势必形成混战,双方都讨不到便宜,甚至会把几个少女也连累进来。

穆皱皱眉,走到迪斯马斯克的侍卫头头旁边:“厄瑞勒斯?”

“你要干嘛!?”厄瑞勒斯立刻警惕地退后一步。眼前这年轻人表面看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身手着实不赖,竟然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自己得意的手下。

“你的同伴现在还活着,如果能劝服我朋友与你们王子立刻停手,及时把他们抬进城里治疗,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穆心里打着停战的算盘,今天这事,大家各退一步不就完了?

厄瑞勒斯的目光转向倒在地上血泊中的三人:“哼!我们米利都人愿赌服输。他们既然输了,还有什么话好说?是死是活听凭命运女神的安排吧!”

“……”穆吃了个闭门羹,泱泱地走开。

穆不知道,其实厄瑞勒斯本人也是有苦说不出。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马上停手?打了这么半天,现在大家都冷静多了。毕竟,为个兵器坊的奴隶闹到这步田地,实在太划不来。可惜,浇油容易灭火难!他家那王子,脾气固执、跋扈到了极点,他如果贸贸然去劝架,就等于是违逆了主人的意思。迪斯马斯克迁怒于人的本事可是很高竿的,万一劝说不成,自己的老命反而要赔上哇!

雅典治安官,怎么还不来?只有他们才有终止决斗的能耐了!

这是双方观战者共同的心声。

然后——

“都给我住手!”一个低沉的男声忽然震住众人的耳膜。

穆扭头一瞧,心头大石顷刻间落了地。太好了,镇得住场面的人终于到了!

“撒加堂哥!”菲比高兴地叫道;希莱拉却瞬间苍白了一张脸,紧紧地攥住了姐姐的手。她在颤抖。

撒加的目光飞速扫过她俩,点头致意了一下,注意力便回到战场上。

“住手,听到没有?这是雅典治安官的命令!”他强压着怒火吼道,他身后的雅典警备队蠢蠢欲动。

可是,杀红了眼的艾欧里亚和迪斯马斯克哪里还顾得了这个?

“两个混帐!”撒加执起长枪,扔掉披风。

众人只觉眼前一闪,蓝发男子如同一阵狂风,迅猛之极地冲入那二人厮杀的战团。

“危险!”希莱拉颤声叫,美目瞬也不瞬地凝注于蓝发男子的身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没问题啦,堂哥那么厉害!” 菲比对撒加的身手倒是信心满满。

果然,风驰电掣般的一番激斗之后,众人的目光还来不及捕捉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只听见“当”“当”两声尖锐的兵器相撞的巨响。

两柄剑斜空飞出,场上局势立时明朗。

“都给我住手!”撒加将长枪向地上一扎,凛凛威风。

迪斯马斯克勒斯王子捂住出了血的虎口,披头乱发的样子极为狼狈,不禁破口大骂:“是哪个混帐胆敢偷袭……”可是,当他看清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的面貌时,立刻脸色发窘,哑了下去,“撒加……”看样子还是认识的。

“撒加大哥……我……我……”艾欧里亚也有些失措。

“哼!”撒加瞪他。

此时的艾欧里亚衣衫残破,鲜血还从手臂的创口处汩汩地往下流……撒加不禁又生气又心疼,骂道:“扰乱城邦治安,聚众滋事斗殴,破坏同盟关系,你可真长出息了!回去看我不替你哥好好收拾你!”

听他提起自己的哥哥,艾欧里亚懦懦地低下头,完全不敢吱声了。

“伊俄拉尼奥,你快带几个人先把这些伤了的抬到城里救治!”撒加快速地下着命令,警备队的一部分人立刻将迪斯手下受伤的三个人抬走就医,而另一部分则把所有“闹事者”围了起来——半个都甭想溜。

“好了,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撒加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诸位当事人。

“大人,我叫穆洛斯。今天的事情是这样的……”穆立刻站出来。因为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先说话的会比较占便宜。

撒加示意他说下去。

原来,穆的家里是开兵器坊的,叫做“金羊毛兵器坊”。在雅典城虽然不是门脸最大的,但名声极好,出品的武器、防具和器械以新颖实用的设计和良好耐用的质量著称。穆本人颇有武器设计的天分,虽然他现在还是学生,却一直在兵器坊兼职打工。

这天上午,穆的表妹狄厄提玛、同学艾欧里亚以及头天晚上被米罗放了鸽子的卡妙,都在兵器坊后面的设计室里,美其名曰“帮忙打下手”,实际上是在给穆添乱。

米利都王子迪斯马斯克勒斯恰于此时来到,取五天前订做的兵器。

其实,早先迪斯马斯克来订做武器的时候,兵器坊的伙计就不太愿意接这单生意。因为当时兵器坊刚接到来自城邦政府的大笔订单,加上泛雅典节临近,很多人都来预定节日竞赛的器械,所以人手本来就不太够了,而迪斯对锻造武器的要求又颇高,数量也不少,兵器坊很难按时完成任务。于是伙计们想回绝这笔买卖。可是,迪斯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下单,反复折腾了许久,最后,管事儿的伙计没法儿了,答应接下这笔生意,但有言在先,如果五天内无法交货,就把日期延长至十天。当时迪斯马斯克只冷冷哼了两声,管事儿的就以为他是默许了。

于是,麻烦来了。今天迪斯来取兵器的时候,兵器坊刚把政府下单的武器全部完成装车送走,仓库都空了,而迪斯订做的武器连材料都还没备齐呢!伙计们让迪斯再过三五天来取,这可算摸着老虎屁股喽!

“你们这班狗眼看人低的雅典狗!瞧不起我迪斯马斯克勒斯吗?竟敢不按时完成我的订单,还让我跑二回!”从前在米利都,他被人们众星捧月地供着,想要什么东西,大家都争先恐后在第一时间为他准备好,哪曾受过这种气?

“王子殿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们总得按着订单顺序一件一件的做……要不然,等武器做好了,我们给您送到府上去……”

“闭嘴!”迪斯恶狠狠地用剑柄抵着当值的伙计,“竟把我排在那些莫名其妙的甲乙丙丁后面!你们现在就给我做!我今天就要!”

“今天?”伙计脸变得像黄连一般,“这、这不可能完成啊……”

“还敢顶嘴!没有按时完成我的订单,小心我上法庭告你们毁约,让你们关门大吉!”

“可是王子殿下,您当时答应过的,如果五天不能交货,就延长到十天……”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这种事!”

“您上次明明……”

除了和迪斯对话的可怜的管事伙计之外,当时兵器坊里还有其他雇工和奴隶工人。有几个机灵的雇工暗地里蹩到后面给少东家穆洛斯通风报信去了,而其他人都躲在角落里,胆战心惊地看着迪斯和他带来的那些耀武扬威的强壮武士。

见迪斯马斯克如此放纵嚣张、胡搅蛮缠,众人心里均感愤愤不平,可又敢怒不敢言。一个年纪小小的奴隶工实在气不过,低声嘟囔着:“哼!什么狗屁王子!这么猖狂,当雅典还是他米利都咧!”

偏偏迪斯耳尖听到了,气得一把那少年揪过来:“没家教的雅典小兔崽子,骂谁呢!竟然胆敢辱骂堂堂王族!”就甩了他两个大耳光,扔在墙角,那孩子的额头撞在墙上,顿时血流满面,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迪斯还不解气,大脚还要往上踹。

穆和他的朋友们刚一出来,恰巧就赶上这么一幕。艾欧里亚顿时火了:“要行凶杀人吗!?”一个跟头翻进去,护着那孩子逃离了迪斯的脚踢。

@@@

“然后,就这么闹开了……”穆无奈地摊手说,“迪斯马斯克勒斯王子坚持要把我们兵器坊的奴隶带走处置,可是撒戈斯大人,且不说那孩子是我父亲的私有财产我作不了主,就算我们真的把他送给了王子殿下,也不能任由王子殿下杀死打伤他啊。那孩子是正式登记过的奴隶,依照法律,连我父亲也无权虐待他!可惜王子殿下似乎不相信我们的话……后来越吵越僵,就到了要决斗的地步了。”

“事情就是他说的这样?”撒加转向迪斯。

迪斯气呼呼地转过脸:“差不多。”

他的下属厄瑞勒斯赶紧补充:“撒戈斯大人,我们王子不是故意闹事。是他们金羊毛兵器坊违约在先,又拒不交出侮辱了王子的奴隶!我们这口气实在不平!”

撒加看了看他,又转向迪斯:“迪斯,违约的事先不提,雅典的法律与米利都不一样,他们的确不应让你带走那个奴隶。”

“可是撒加!”迪斯马迪克红了眼,“我米利都王胄,白白被个低三下四的奴隶辱骂,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这是你们雅典的地盘,也不能这么欺负外邦人吧!?”

“这是当然,兵器坊应该为管教不严负责任,我会勒令他们押着那个不守礼教的奴隶向你赔罪。”

米罗一听心里不是滋味儿:“撒……”怎么明明是挨打的,反而得去向那个打人的赔不是?

穆暗暗地扯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冲动,静等下文。

只听撒加继续说:“不过,那个奴隶被你打伤,兵器坊的店面也被你们搅得乱七八糟……这笔善后的费用……”

“让他们赔!”米罗和艾欧里亚不约而同地想,就差大声喊出来了。

而迪斯马斯克等人的脸色霎时变绿,倒不是他们赔不起,对贵族来说,钱终究是小事,面子丢了才是大事!

穆瞧瞧迪斯的神情,想了一想便走出来说:“治安官大人,此事我们兵器坊也有责任。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毕竟我们没有按时交货给迪斯马斯克勒斯王子,才导致了这整件事……赔偿什么的,算了吧,就当抵消了我们没有及时履约给王子殿下带来的困扰。”转向迪斯马斯克,“王子殿下,再过三天,我一定亲自把您订做的武器送到府上去。”

撒加惊讶地看了穆一眼。没想到艾欧里亚的小年轻朋友里,还有这么个会办事的人。

“迪斯,你怎么说?”

迪斯慑于撒加的气势,加上穆的话也给足了他面子,所以,尽管胸口气还不平,但也只能勉强点点头。

撒加扭头再看另一队人马:穆脸上一片感激,艾欧里亚一直就没敢抬头,米罗眉宇间隐隐有不平之色可也不再言语,而那个让人厌烦的阿尔克麦文家的青年似乎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总之,无人异议。

“那么,现在我们该谈谈对你们私斗的惩处了……”撒加面色一沉。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子,暗叫不妙。

第一美德(03)

第一美德(03)

在雅典,克里斯提尼是个家喻户晓的名字。

克里斯提尼出身于雅典的一个贵族家庭。二十年前,他领导雅典市民推翻了国王希庇亚斯的暴政,之后,被选为城邦最高行政官。他继承了梭伦的理念,在雅典推行民主政治。

没人能否认克里斯提尼的智慧与才干,也没人能否认他和他的后继者们所建立起来的功勋。二十年前的雅典,是个在暴君的严酷统治下战战兢兢的王国,二十年后的雅典,足以自豪地宣称,她是全希腊最平等自由的民主城邦。

如今,这位备受尊敬的老人,正心满意足地坐在餐桌前享用美味的甜馅饼——在人们还不知糖尿病为何物的年代,甜馅饼和甜葡萄酒是雅典前最高领袖的最爱——那副贪馋的样子,让人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胖老头儿与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起义军领袖划等号。

坐在克里斯提尼下手的,是个深蓝色头发的贵族青年。他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有一双爱琴海色的眼睛,如大理石刻般近乎完美的英俊容貌。

“叔父,我们不该再纵容他们了!”与吃得不亦乐乎的老人相比,青年的神情十分忧虑。

“撒加,你一定要在我享受美食的时候破坏我的心情吗?”老人以控诉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侄儿。

“对不起,叔父。但是阿尔克麦文实在越来越过分了。昨天,他们又安排了一群人在街头散布亲波斯言论,鼓动市民向波斯求和。叔父,现在战争一触即发,更需要民众团结一致、齐心对外啊!”

“那你认为该怎么处理这事儿?”克里斯提尼饶有兴趣地问。

“首先,拘捕造谣惑乱的人,然后,对阿尔克麦文家的人进行彻底的审查肃清。”

“果然像是治安官大人出的主意!可是,”老人微笑,“你有没有考虑过阿尔克麦文家族在雅典的关系网?这会让赫莫克瑞文很为难。”

“赫莫克瑞文阁下就是顾虑太多,才让他们变得像现在这么嚣张!”撒加放下手中的餐具, “叔父,雅典大敌当前,阿尔克麦文造成的舆论影响实在不容忽视。不能再姑息他们了,万一市民们被他们说服,后果不堪设想……”

“撒加。”克里斯提尼打断了自己的侄儿兼养子。

“什么?”

“有一件事你不能忘了,我们政府成立时候对雅典市民立下的承诺。”克里斯提尼笑着,口吻却认真严肃,“我们不能任意剥夺市民们言论、倾听和选择的权利。目前为止,阿尔克麦文除了在集市上宣扬主和言论,并没有其他违法乱纪的行为。我们肃查他们,名不正言不顺,会引起市民们反感的。”

“我们可以找人提出申诉,发起法庭……”法律并不是问题。

“这方法行得通。但是撒加,”老人吞下了最后一块馅饼,缓缓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庭,造成的祸乱也许比阿尔克麦文的宣传更严重?

“撒加,你应该对雅典人更有信心一点。是战斗是投降,是做主人还是被殖民,他们会做出明智的选择来的。

“何况……敌人在明处,总比在暗处好吧?”克里斯提尼低声自语。

撒加的眉头却蹙得更紧。他隐约知道赫莫克瑞文和叔父他们心里另有主张,也许他们比他老练精明得多,但是,以如今的局势,这样走下去实在太软弱、被动了。如果大多数雅典人是笨蛋呢?如果雅典人贪图和平的生活,甘心成为波斯的奴仆与附庸呢?如果雅典人站到了阿尔克麦文一边呢?

十几年前向波斯媾和的那一纸合约,告诉他雅典人远不像叔父所寄望的那样自尊自强。

如今雅典大敌当前,若城邦内部真起了内讧,那就一切都完了!

“撒加,你实在不必过分忧虑。对阿尔克麦文的那些小动作,我们自有打算……”克里斯提尼忽然停止了说话,眼光投向一个刚刚进来的仆从和他身后的邮差打扮的青年,“涅洛斯,什么事?”

“大人,有您的信。”仆人恭恭敬敬地回答。

“大人,这两封信请您签收!” 年轻邮差因赶路额头上布满了热汗,但声音依然中气十足,“一封来自依莱福塞纳(注:位于西阿提卡地区的一个城市,隶属于雅典城邦),另一封是本城的米太亚德将军捎给您的。”

“依莱福塞纳,是菲比和希莱拉?”克里斯提尼眼睛一亮,没注意到侄儿嘴角的肌肉异样地抽搐了一下。

菲比和希莱拉是克里斯提尼中年时得到的两个女儿,被他奉为掌上明珠。五年前,克里斯提尼的妻子去世,而女儿们年纪还小,他无暇照料女儿,就把她们托付给了住在依莱福塞纳的亲戚抚养。四年前支援米利都起义失败后,克里斯提尼的政务更加繁忙,很少有机会去依莱福塞纳看望女儿们,然而书信往来不断。

打发仆人送走邮差后,尽管急切地想知道女儿们的近况,但公私分明的克里斯提尼还是先拆开了米太亚德将军的信件。

只见他先是惊讶地挑高眉毛,然后,脸上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

“撒加,赫拉克里特已经到雅典了。”

“哦,是这事。礼品我早已准备好了,您什么时候去拜访那位学者?”

“明晚或后晚吧,你也去!而且最好多带点补品……米太亚德信上说,赫拉克里特昨天不慎在船上碰伤了……”克里斯提尼哭笑不得,“……尾巴骨,目前卧床不起。”

“这真是不幸。”

“是啊,太不幸了……”克里斯提尼放下米太亚德的信笺,打开了手边的另一封信,“还是看看我们可爱的小女孩们的近况吧?”

可爱的……小女孩么?撒加无意识地端起酒杯,放在唇边。

“简直是胡闹!”

克里斯提尼突然爆发出高八度的怒斥,把撒加吓了一跳,一口葡萄酒差点喷出来:“咳咳,叔父,怎么了?”

“撒加!你看看这俩疯丫头做了什么!”克里斯提尼扔下信纸,腾地站起来,“太乱来了!这种时局下……”

撒加取过信笺扫了几眼,立刻就明白自己的叔叔为什么发火了。信是忒勒马科斯——照顾两个女孩的亲戚——写的,笔记潦草仓促,只有数行:

“克里斯提尼表兄,

不好了!昨晚菲比和希莱拉连同我家那个不孝女玛卡利亚把我们全家灌醉,锁在仓库里。她们偷了我们马厩里的马车,绑架了两个认路的奴隶,留了纸条说是回雅典城去了!今晨小儿艾达斯从外地回家才把我们救出来。表哥,没照顾好菲比和希莱拉,我太对不起你了!艾达斯这就备马去追她们。不过表哥你也不必太担心,菲比的武艺了得,就连我的儿子们也不是她的对手,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爱你的,
忒勒马科斯”

落款的日期就是今天,信使效率还蛮高的,一个上午就把信送到了。以依莱福塞纳与雅典之间的距离,这封信比菲比她们到得更晚也是很有可能的。

“太过分了!太丢人了!竟然把忒勒马科斯他们……太不像话了!”克里斯提尼在原地走来走去,又是恼火又是担忧,“现在局势这么紧张,她们偏偏这时候回来……对了,撒加,最近依莱福塞纳和雅典之间道路情况怎么样?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

“叔父,依莱福塞纳到这里不过一两天的路程,而且菲比堂妹她们的确有能力自保……”撒加安慰说,“这样吧,我这就带上人沿着大路去迎她们,不会有事的。”

“唉,只能辛苦你跑一趟了。”做父亲的连连叹气。

撒加离开餐桌,准备去安排人手上路。这时,那个叫涅洛斯的仆人又领了一个人来见他。

“撒戈斯大人!”来人显得很慌张。

“伊俄拉尼奥,你怎么来了?”

伊俄拉尼奥是维持雅典治安的官员之一,撒加的下属——撒加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是维护城邦治安的高级官员。

“撒戈斯大人,有些小青年在市集那边争吵,引发了骚乱。”

“又是那些观点不和的学生?这种事也来问我,关起来教训教训,等他们家长来交钱赎人。”

“不是,大人。这次情况有点特殊,争执的双方……”伊俄拉尼奥愁眉苦脸地说,“一边是几个学生,包括您的远表弟艾欧里亚、米太亚德将军的儿子米罗斯还有阿尔克麦文家的卡缪斯少爷,而另外一边,是来雅典避难的米利都王子迪斯马斯克勒斯!他们已经闹到郊外去决斗了!大人,这会不会引发什么政治风波啊?”

“决斗!!!”这帮小混蛋在搞什么鬼!

撒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迅速抓起披风往外走:“跟上我!什么政治风波,现在最要紧的是别闹出人命!”

@@@

雅典城郊,帕尔奈特斯山间的平地上,热风习习,两“军”对峙。

一方是以一个高个子贵族青年为首的十几个佩剑持矛全副武装的武士,另一方则是四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

汗水自紫发青年白净的额头涔涔流下。

“大家请冷静,只是一件小事,何需生死对决呢?”穆摆出一副温和无害的笑容,试图缓和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

“MD!现在知道怕了吗?孬种雅典人!”高个子青年以傲慢轻蔑的目光扫向面前站着的四个雅典人,“竟敢当众让我迪斯马斯克勒斯丢脸,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们这班无耻之徒!”

“无耻的是阁下才对吧!”米罗嘲笑道,“当街殴打兵器坊的奴隶,现在又怎么样,你手下十几个对我们赤手空拳的四个?阁下可真知道廉耻!”

“米罗……”穆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穆你又来了!你那一套我可听够了!我们可是在为你家的奴隶工出头哎!你这家伙究竟是不是男人?比我奶奶还婆妈!”撒加的堂弟艾欧里亚握握拳头,骨节喀拉卡拉作响,然后,用手一指对面的敌人——

“你,迪斯马斯克勒斯是吧,米利都王子?米利都亡国了,跑到雅典逞威风?你当我们雅典人好欺负吗!告诉你,我们雅典不欢迎亡国奴,你们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吧!”

“说得好!艾欧里亚!”米罗热烈鼓掌。

“你!你们!!!”迪斯马斯克被戳中痛处,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抽出身边的铁剑闪电一般地向艾欧里亚砍去,“去死吧!雅典猪!”

“艾欧里亚,小心!”穆和米罗同声惊呼。

艾欧里亚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没顾上闪躲。所幸他旁边的那个一直没吭声的石青色头发青年很警觉,及时推了他一把,堪堪躲过迪斯马斯克手中锋利的剑芒。

“动真格的了?”石青发色的年轻人冷冷地说,“好,我们奉陪到底!”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迪斯马斯克的面容。纵使米利都王子素来骁勇,也不免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里打了个突。

迪斯马斯克唾了一口,脸上泛起杀机:“很好,雅典人。侮辱米利都,你们的死期到了!”他向身后的侍从一使眼色,那十来个身材高大壮硕的武士当即分散开来,将米罗等四个人团团围在中央。

真要命!穆叹口气。

他明明已经暗示表妹去通知城里的治安官来制止决斗了,怎么治安官还不来?他们又不是无敌蟑螂小强命,四对十,只有挨揍的份了,被打死根本是时间问题啊!

更糟糕的是,艾欧里亚、卡妙和米罗三个人,背后都代表着雅典权贵家庭的势力,万一和米利都王子拼个你死我活,那么雅典人和艾奥尼亚人之间建立起来的友好同盟关系……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穆自嘲地苦笑。那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贵族家的儿子都只图自己痛快,他一个平民操的哪门子心!还是——先设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吧!

“厄瑞勒斯,你们把武器给他们,然后你们退后,不许参加决斗!”迪斯命令自己的手下。

“王子?”几个下属惊愕不解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雅典人要公平决斗,我就给他们公平,免得让人笑咱们米利都人以多欺少——不过,你们得在外围防着点,别让狡猾的雅典人趁机溜了。”迪斯马斯克轻蔑地冷笑,然后转向米罗,“武器给你们,四对四,让你死得瞑目!”

“哈!少说大话,谁死谁活还是未知数呢!”米罗接过武器。

虽然嘴里不饶人,他心里却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横看竖看倒过来看怎么看怎么像无赖的迪斯马斯克,居然还有那么点做人的原则。

@@@

还是帕尔奈特斯山,还是暖热的山风,它还是呼呼吹过雅典城的荒郊。一辆马车在山路间叽里咕噜地行进着,时不时的,从马车中传出女孩子银铃般的笑语声。

“嘻嘻!等爸爸看见咱们的时候,一定会吓一跳的!是吧,希莱拉?”雅典行政官的长女菲比眉飞色舞地说。

“嗯。”

“还有忒勒马柯斯叔叔,艾达斯应该已经把他救出来了,还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吹胡子瞪眼睛呢!”

“嗯。”

“这次把可爱的小玛卡利亚也拐出来,我们真是大获全胜!他们……希莱拉?”正自鸣得意的菲比忽然发现她的妹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希莱拉小姐一手托腮,安静地望向窗外,美丽的蓝眼睛中,藏着不易觉察的轻愁。

菲比了然,轻握住妹妹一缕紫色的柔发:“傻丫头,又在想他?”

“没……”洁白的脸庞上浮起一抹红霞。

“说谎!脸都红成这样了还说没有!”菲比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想了他这么久,我们马上就能见到他了,你该高兴点嘛!”

希莱拉勉强笑笑。

从没爱过的姐姐怎么能明白呢,正是因为快见到心上的人,才会如此胆怯不安。当年离开,他只把她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坚定地拒绝了她的表白。如今,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驭——”响亮的马嘶声,打断了希莱拉的思绪。

菲比探头向前:“玛卡利亚,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停车了?”

坐在马车前头驾车的,是忒勒马科斯的年方十六岁的小女儿玛卡利亚和她“绑架”来的两个倒霉奴仆。这时,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回答自己的表姐说:“菲比姐姐,马受惊了。你听,前面好像有打斗的声音!”

“难道是拦路匪!”菲比高声说,两只黑色的大眼睛瞬间炯炯放光,双颊也开始泛红——与其说是被吓着了,倒不如说是兴奋过度。

“不知道,菲比大小姐。”一个奴仆胆战心惊地说,“无论是不是盗匪,劫的也不是咱们,咱们还是赶紧绕道吧?”

“绕道!?怎么能绕道!”菲比亢奋地喊,“玛卡利亚,走!咱们到前面去看看!”

“可是大小姐!”两个奴隶吓得脸刷白,“那太危险了!本来没咱们什么事儿,干嘛要去送死啊?”

“切!什么叫没咱们什么事?”菲比撇撇嘴,抄起随身的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维护社会治安人人有责!难道让我们对受难的可怜人视而不见吗?何况这都离雅典城那么近了,就算是盗匪也不会很凶恶,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我和玛卡利亚两个人就收拾了他们!”

“希莱拉小姐,您帮忙劝劝两位小姐吧……”两个奴隶见菲比小姐和玛卡利亚小姐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好把恳求的目光放在向来文文静静好说话的希莱拉身上。

可惜,希莱拉一点也不帮忙,只是轻笑说:“劝说战争女神的女武官?我可没有这个能耐啊!我想,咱们还是先下车,悄悄过去看看,如果凭咱们的力量可以解决,就帮帮人家;如果情况很糟糕,就去城里搬救兵吧!”

“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就这么办吧!”菲比小姐一锤定音,两个奴隶如丧考妣。

于是,他们把马车安置在林子里,一行人手持武器,蹑手蹑脚地向打斗的方向走去。

2007年8月15日星期三

特洛伊前缘

Author: 饮鸩止渴
Source: 略

List:
1、达尔达诺斯:背井离乡的原因
2、特洛伊的初建:其实还算顺利
3、宝瓶座美少年:灾祸初现端倪
4、特洛伊与帕拉斯•雅典娜
5、奥林匹斯山上的闹剧:并非无关
6、三条蛇的城墙:注定的毁灭
7、波塞冬的报复
8、第一次特洛伊战争:被赎回的国王
9、海洋女神的婚姻
10、金苹果:帕里斯的裁决
11、廷达俄瑞斯之誓:奥德修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12、特罗伊洛斯:死于二十岁之前的少年

在希腊神话中,特洛伊(Troy)位于小亚细亚西北部,曾是一个富饶强大的王国。她在小亚细亚有许多盟友,然而,最终却无法逃脱覆灭的命运。

关于第二次特洛伊战争(Trojan War,因诱拐美女海伦[Helen]而起),大概许多人都很熟悉了吧?本文将记叙一些特洛伊之战发生之前的故事。这些故事也许看似无关,却又环环相扣。它们从神话的逻辑上解释了特洛伊城的历史与命运。

需要注意的是,希腊神话版本众多,本文不会一一提及。

1、达尔达诺斯:背井离乡的原因

很久以前,诸神之王宙斯(Zeus)与昴宿七星(Pleiades)姐妹之一的伊莱克特拉(Electra)结合。伊莱克特拉生了四个孩子:三个儿子达尔达诺斯(Dardanus)、伊阿西翁(Iasion)、埃玛西翁(Emathion),还有一个女儿,美貌绝伦的哈尔墨妮亚(Harmonia)。(注:哈尔墨妮亚有时也被称为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Aphrodite]与战神阿瑞斯[Ares]的女儿或养女。)

这些孩子居住在爱琴海东北方的萨莫特雷斯岛(Samothrace),达尔达诺斯成为那里的统治者。

彼时,宙斯爱上了腓尼基王国(Phoenicia)公主欧罗巴(Europa),偷偷把她拐带到克里忒岛(Crete)。痛失爱女的腓尼基国王阿戈诺尔(Agenor)大发雷霆,打发自己的几个儿子去找妹妹,找不到就永远不许回家。卡德摩斯(Cadmus),就是那几个倒霉的哥哥之一。

卡德摩斯在泛希腊地区晃了N圈儿也没找到妹妹,反而在诸神的指导下,阴错阳差地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底比斯(Thebes)。然而诸神对他的好意还未结束——大概是宙斯觉得实在对不起人家——他得以迎娶美丽的哈尔墨妮亚为妻。

在哈尔墨妮亚的婚宴上,她的兄弟们与诸神相见。

她的兄弟伊阿西翁长得非常俊俏,大约可以和神话中那些最俊秀的美少年们相媲美吧?然而,过分的美容易使人变得骄傲,而且它总难免会带来不幸——这种老套的情节,在伊阿西翁与他姐妹身上均得到印证。

当然,特洛伊的故事与倒霉的哈尔墨妮亚没有关系,所以,让我们把焦点转移到美少年伊阿西翁那里去吧!婚礼上,美少年遇见了高贵的农业女神德墨忒尔(Demeter),这二位迅速坠入爱河。他们在农田上欢爱,生下了菲洛米洛斯(Philomelus)及财神(p.s. 兼职守财奴之神)普路托斯(Plutus)。

然而,也许是伊阿西翁行止太骄傲,又或许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妄想娶德墨忒尔为妻,无论是哪种情况,他把宙斯给惹火了。宙斯于是以“胆大妄为”“觊觎女神”或“凌辱女神”之类的罪名,一个雷霆霹下要了伊阿西翁的命。

达尔达诺斯与伊阿西翁兄弟俩感情很好,关系密切。伊阿西翁死后,达尔达诺斯害怕宙斯迁怒于自己,或因为他实在太伤心,于是,做出了搬离故国的决定。他把王权留给另一个弟弟埃玛西翁,带着他早丧之妻克丽希(Chryse)为他所生的两个儿子——艾达俄斯(Idaeus)和得伊玛斯(Deimas)——开始了旅程。

2、特洛伊的初建:其实还算顺利

可能是由于母系亲属的关系,达尔达诺斯的儿子德伊玛斯被留在阿卡狄亚地方(Arcadia),而另一个儿子艾达俄斯则随同父亲来到了小亚细亚的赫里斯波特(Hellespont)附近——后来被称为佛里吉亚(Phrygia)的地方。

这附近有一座山以这男孩的名字命名,被称为艾达山(Mount Ida)。数代之后,那位将自己的祖国带向毁灭的特洛伊漂亮王子帕里斯(Paris),年幼时就曾在艾达山上放牧。

让达尔达诺斯父子终于停止旅程的王国,由一位名叫透克尔(Teucer)的国王所统治。此人原籍希腊半岛的阿提卡(Attica,也就是雅典城邦[Athens]所在的地区),是一位河神的儿子。他早年来到此地,征服并联合了一群当地人,成为他们的统治者。

大概是出于“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同胞情谊吧,透克尔热情地接待了同样来自希腊的达尔达诺斯,并把自己的女儿贝提亚(Batia)嫁给他。透克尔还给了他一块封地。达尔达尼亚在这里建立了一座城市,特罗德(Troad),因此特洛伊地区又被称为特罗德地方。

透克尔死后,达尔达诺斯继承了他的王国,称该国为达尔达尼亚(Dardania),臣民为达尔达尼亚人(Dardanians)。

达尔达诺斯死后,他与第二个妻子贝提亚所生的儿子厄里克托尼俄斯(Erichthonius)继承王位。厄里克托尼俄斯以富有著称,同时也是第一个驾驭四马战车的人类。

再后来,厄里克托尼俄斯的儿子特洛斯(Tros)继位,从此,这个国家被称为特洛伊,这里的人民被称为特洛伊人(Trojans)。

3、宝瓶座美少年:灾祸初现端倪

如果有人说,特洛伊毁于美丽,本人一定会附和这个观点。天后赫拉(Hera)恨不得把特洛伊家族赶尽杀绝,难道仅仅是因为一个金苹果吗?

特洛伊国王特洛斯与妻子卡利尔赫埃(Callirhoe)生有三个儿子,其中最美丽的要算伽尼梅德斯(Ganymedes)了,他也是父亲最喜爱的骄子。

某天,宙斯在奥林匹斯山上闲着无聊,正看见在艾达山上游戏的金发美少年伽尼梅德斯。我们知道,古希腊人很推崇同性爱,他们的神王当然也是个中表率。就这么一眼,可真是天雷勾动了地火,众神之王立刻变成一只大老鹰,流着哈喇子向伽尼梅德斯扑来,擒着他飞回奥林匹斯。

伽尼梅德斯成了宙斯可爱的床伴,宙斯太喜欢他了,以至于把他变成了一个神,不老不死,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宙斯给他找了个差事——让他做诸神的侍酒生,还把他斟酒的形象放在星空中,成为宝瓶星座。

然而,为诸神斟酒,这个职位原是属于赫拉与宙斯的女儿——青春女神赫柏(Hebe)的。为了新宠伽尼梅德斯,宙斯随便找了个“玩忽职守”的由头把赫柏给撤职了。而且,正巧这时候英雄赫拉克勒斯(Heracles)在人间历劫完毕,成为大力神,于是宙斯直接把这个碍事的女儿塞给爱子赫拉克勒斯做老婆,断了她官复原职的路。

可想而知,天后赫拉有多么痛恨伽尼梅德斯。因为他,自己的丈夫被迷了心魂,因为他,自己的女儿丢了工作,因为他,自己不得不做了讨厌的赫拉克勒斯的丈母娘(赫拉看赫拉克勒斯不顺眼,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据说,赫拉从不允许伽尼梅德斯给自己斟酒。

由于宙斯的爱护,赫拉很难直接拿伽尼梅德斯出气,于是,把恨意转移到他家人与特洛伊身上也就不奇怪了。

顺便说一句,痛失爱子的特洛斯国王伤心至极,宙斯为了安抚他,就派神使赫尔墨斯(Hermes)去转告他,说他儿子现在已经成神了,在奥林匹斯很快乐。为了补偿这位父亲的损失,宙斯还送给特洛斯几匹神马(是母马)。特洛斯很快就忘记了悲痛。

4、特洛伊与帕拉斯·雅典娜

特洛斯死后,他的儿子伊罗斯(Ilus)继位。有一次,他访问邻国佛里吉亚,并参加那里的赛会。伊罗斯在摔跤比赛上获胜,得到了50名男孩与50名侍女。该国国王遵从神谕,还给了他一头花斑母牛,并告诉他:你应该在母牛躺倒的地方,建立一座城池。

伊罗斯遵从神谕,在母牛躺倒的地方建立了伊利阿姆城(Ilium),这也就是特洛伊王国的首都了。在神话里提到的特洛伊城,常常是特指伊利阿姆城。

希腊联军在实施木马破城计之前,曾有一次秘密潜入特洛伊城行窃。被偷走的,是一尊智慧女神雅典娜(Athena)的神像——帕拉斯神像(Palladium)。因为希腊人明白,雅典娜不希望自己的神像再呆在特洛伊城;而只要这座象征胜利与守护的神像还在那儿,特罗伊也是不能被攻破的。

这座神像是怎么来的呢?我想很多人都熟知这个故事了吧?

传说雅典娜诞生后,被父亲宙斯交给海王子特里同(Triton)照看。特里同有个叫做帕拉斯(Pallas)的女儿,成为雅典娜最好的朋友。有一次,两个少女玩比武游戏,宙斯担心自己的女儿受伤,把神盾埃吉斯(aegis)挡在雅典娜身前。帕拉斯被这景象吓呆了,突然一动不动,没反应过来的雅典娜因而误杀了她。对帕拉斯的死,女神深感悲痛。为纪念她,她把帕拉斯的名字放在自己的名字之前,自称帕拉斯·雅典娜(Pallas Athena)。雅典娜还为帕拉斯造了一尊手持长矛和纺具的高大塑像,并把一副和羊皮盾一样的胸甲围在神像上。

那么,这座神像又是怎么驾临特洛伊的呢?

当特洛伊国王伊罗斯准备建立城市之前,曾经向宙斯祈祷,以询问诸神是否同意他在此处建城。为了表达赞同之意,宙斯在取得雅典娜的首肯后,将神像降临在伊罗斯面前,那意思是说:你将要建立的城市,将被置于诸神之王与智慧女神的保护之下。

帕拉斯·雅典娜的形容是不能轻易示于凡人的。因此,这神像刚刚降临在伊罗斯面前,伊罗斯就因看见神像而双目失明了。当然,在举行了神圣的献祭之后,伊罗斯的视觉得以恢复。

伊罗斯的确是个优秀而虔诚的国王,如果他没有一个过分漂亮的兄弟伽尼梅德斯,没有一个过分奸诈的儿子拉俄墨冬(Laomedon),也许,帕拉斯女神像至今还在守护着特洛伊吧!

5、奥林匹斯山上的闹剧:并非无关

让我们先从阿斯克勒皮俄斯(Asclepius)说起。阿斯克勒皮俄斯是光明神阿波罗(Apollo)的儿子。由于误杀了其母克罗妮斯(Coronis),阿波罗对阿斯克勒皮俄斯一直过度疼爱。(真的是误杀吗?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找有关医神的神话看一看。)

阿斯克勒皮俄斯拥有医疗天赋,雅典娜很喜欢他,送给他一个由梅杜莎(Medusa)之血制成的药膏,一边可以毒死人,另一边却能起死回生。然而,阿斯克勒皮俄斯救活很多死人,这显然让冥王哈迪斯(Hades)十分不高兴,于是他向宙斯告状。宙斯也不欣赏这个年轻人几次三番违逆生死秩序的做法,于是,嗯,又一个雷霆……

阿波罗悲愤交加!他不敢对宙斯怎样,于是把火撒在了给宙斯制造雷霆的独眼巨人(Cyclops)身上。他宰了独眼巨人的几个儿子(也是独眼巨人,武器制造者,但与父亲们不一样,他们不是神,没有不死之身),此举大大触怒了宙斯。要不是阿波罗的母亲勒托(Leto)求情,阿波罗就被宙斯扔进地狱深渊(Tartarus)去了。

作为惩罚,宙斯贬阿波罗下凡给弗莱城(Pherae)的国王阿德墨托斯(Admetus)服役放牧。

尽管后来宙斯将阿斯克勒皮俄斯升为医神,尽管阿德墨托斯对阿波罗很友善(甚至有传说这两位也发展了一段儿homosexual罗马假日),但,很可能阿波罗对宙斯的气并未消除。所以,有些神话版本才会把阿波罗算入密谋推翻宙斯的一员。

(P.s.1 阿德墨托斯就是那个老婆愿意替他死,但后来他老婆又被赫拉克勒斯从死神手里救回来的主儿。P.s.2 看来的确是个招人爱的家伙。)

是的,在奥林匹斯山上,曾经发动过一场针对宙斯的小型谋反。尽管这次造反从过程到结果都相当让人无语,可它与特洛伊战争却有着莫大的关联。

主谋为三人:赫拉,波塞冬(Poseidon),雅典娜或阿波罗。

宙斯的风流韵事太多,他好妒的老婆赫拉再也忍受不了。赫拉是婚姻女神,对婚姻的神圣性有极大的坚持,宙斯这个花心丈夫显然不能让她满意。离又离不了,劝又劝不听,打又打不过,与其天天提心吊胆找那些情妇私生子的麻烦,赫拉觉得,也许把老公推翻、从而彻底摆脱他才是王道。

海王波塞冬是个脾气急躁、任性无常的人,他常常看宙斯不顺眼,当年,三兄弟依靠抓阄分配领地,宙斯得到天界,这让波塞冬很不满。所以,当赫拉找上他的时候,他也答应参加赫拉的造反计划。

第三个主谋,根据神话,不是雅典娜就是阿波罗。阿波罗的作案动机上面已经有详细叙述,至于雅典娜,笔者暂时找不到合理的动机。

他们的计划初步看起来是成功的。趁宙斯睡觉,把他给锁在宝座上了。其他神显然对宙斯也没什么好感,所以都呆在一边看热闹。

然而,事件后来的发展就很让人ORZ了。虽然把宙斯活捉了,但显然三个主谋完全没想过胜利之后该怎么办。所以,任由清醒后的宙斯在宝座上呼天抢地,这三个人根本拿不出后续行动方案来。

宙斯手下毕竟还是有忠臣的,海洋女神忒提斯(Thetis)——很难说日后她会不会后悔自己的这次忠诚——趁机悄悄去通知了宙斯的铁杆拥护者,百手巨人之一的布里亚柔斯(Briareus)。此君来到诸神面前,他的权威与力量把谋反者吓得瑟瑟发抖、动弹不得。宙斯被救后,发狠要惩罚谋反者,这几个没用的立马就低头认罪、跪地求饶了。

作为这次谋反的惩罚,天后赫拉被宙斯用金锁链吊在天庭的柱子上打,着实羞辱一番。但后来因为赫拉日夜悲哭求饶,吵得宙斯没法睡觉,就把她给放了。

雅典娜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而对波塞冬与阿波罗的惩罚方式却决定了特洛伊城的最终命运。

他们被判罚给特洛伊的国王服役。

6、三条蛇的城墙:注定的毁灭

特洛伊国王伊罗斯死后,他的儿子拉俄墨冬继承了王位。拉俄墨冬是个专横残暴、不守信义的人,他不但骗人,还敢于对神背信弃义。

特洛伊发展到这个时代,已经是一个很富强的王国了。然而拉俄墨冬认为,这个国家没有坚固的城墙守护,还是不安全。

这个时候,宙斯一心为特洛伊着想,因为一来这是自己与雅典娜守护的城邦,二来,也是小甜心伽尼梅德斯的祖国。正巧波塞东与阿波罗获罪,于是,宙斯顺水推舟把他们支去了特洛伊。

出于命运的安排吧,波塞冬和阿波罗自荐给国王拉俄墨冬服苦役,并说只收取低微的报酬。拉俄墨冬同意了,他似乎不知道来给自己服役的是两个神。关于这次服役,有人说是由波塞冬为拉俄墨冬修建了特洛伊城墙,而阿波罗负责放牧。但,更符合逻辑的似乎是下面这种说法。

拉俄墨冬聘波塞冬与阿波罗为自己修建特洛伊城墙,然而,波塞冬与阿波罗知道,由神所建筑的城墙,是永远也不能被人类攻破的。他们不能让特洛伊成为一座不可战胜的城池,因此,就找来一个人类朋友,与他们共同修建。

这个被找来的人名叫艾亚科斯(Aeacus),他是宙斯与河神之女埃基娜(Aegina)的儿子,时任埃基娜岛(Aegina)的国王。艾亚科斯以虔诚与公正著称,与诸神为友,死后成为冥府的三个判官之一。

于是,这二神一人开始修建城墙。如此过了快一年,城墙修得差不多了。某天,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爬来三条蛇。它们都想翻越城墙进城,从波塞冬和阿波罗修筑的部分往上爬的两条蛇,都掉下来摔死了,只有从艾亚科斯修筑的那部分往上爬的蛇艰难地翻越了城墙,进入城中。于是,阿波罗就预言说:有朝一日,特洛伊城会被艾亚科斯的后代征服。(注:特洛伊战争中,希腊联军的两个著名英雄阿喀琉斯[Achilles]与大埃阿斯[Ajas]就是艾亚科斯的孙子,而建造木马的工程师埃佩伊俄斯(Epeius)则是艾亚科斯的曾孙。)

城墙修好后,波塞冬和阿波罗去支取薪水,没想到国王拉俄墨冬翻脸不认账不给钱。为此,双方展开激烈的争论,阿波罗谴责国王出尔反尔,国王则下令把他们驱逐出境,还威胁说要把两人的耳朵割下来。

两个神气呼呼地走了,并且扬言要报复。

由此,特洛伊因背信弃义而丧失了诸神的好意。

于是有一种说法:特洛伊城墙建好的那一天,也就决定了这座城池的覆灭。

7、波塞冬的报复

阿波罗与波塞冬被拉俄墨冬涮了之后,两个人都先后采取了报复行动。

阿波罗的报复很直接也很有效。因为阿波罗也是瘟疫之神,他在特洛伊降下了瘟疫,害了不少人,于是,阿波罗心理平衡了。

波塞冬则是派遣了一只海怪去祸害特洛伊。预言说,要摆脱这只海怪,唯一的办法就是国王献上自己的女儿赫西俄涅(Hesione),让她被怪兽吞掉。拉俄墨冬没办法,只好派人把女儿锁在海岸的岩石上,等着海怪来吃。

凑巧的是,大英雄赫拉克勒斯正路过此地。他对拉俄墨冬说,只要拉俄墨冬把祖上传下来的几匹神赐的母马(就是当年宙斯拐带伽尼梅德斯的补偿)作为报酬送给他,他就能救下国王的女儿。拉俄墨冬满口答应。

通过一番搏斗,赫拉克勒斯终于杀掉了海怪。但是,介于对拉俄墨冬国王RP的深刻认识,我们应该很容易猜到——这家伙再度赖账了!

拉俄墨冬获得了短期利益:海怪被除,女儿获救;然而,他的无信却招致了长远的灾祸:波塞冬的愤怒没有平息,赫拉克勒斯也对他恨上了。

8、第一次特洛伊战争:被赎回的国王

数年后,当赫拉克勒斯完成了命定的十二件劳役,他回想起特洛伊国王拉俄墨冬的背信弃义。于是,他集结了一众英雄朋友,向特洛伊城发起了进攻。

在这些英雄里,除了赫拉克勒斯本人,最英勇的要算他的挚友忒拉蒙(Telamon)。据说,在攻城战中,忒拉蒙甚至超越了赫拉特勒斯,是第一个冲进特洛伊城的。有趣的是,这位忒拉蒙,正是筑墙的第三人艾亚科斯的儿子,大埃阿斯的父亲。

在这次战斗中,希腊英雄们征服了特洛伊,射死了国王拉俄墨冬与他的几个儿子,只有最小的儿子波达尔克斯(Podarces)幸免于难。因为这小孩儿当时吓哭了,赫拉克勒斯实在不忍心对个孩子下手。

公主赫西俄涅也没有死,赫拉克勒斯把这个温柔美丽的姑娘送给忒拉蒙,并允许她从俘虏中挑选一人使之重获自由。赫西俄涅当然挑选了自己的弟弟,波达尔克斯。但赫拉克勒斯说,为了报复这个家庭,这孩子必须先成为奴仆,再由他姐姐赎回。于是,波达尔克斯就有了另一个名字,普里阿摩斯(Priam),意即“被买回的人”。

赫拉克勒斯允许普里阿摩斯登上特洛伊的王位,继承了他父亲的王国,并告诫他:你要以信义来治理你的国家。

于是,忒拉蒙带着赫西俄涅返回他的王国萨拉米斯岛(Salamis),而普里阿摩斯留下统治特洛伊。

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普里阿摩斯是遵照赫拉克勒斯的劝告行事的。他是一个英明的国王,在他的治理下,特洛伊空前的繁荣起来。如果他后来没有一个叫做帕里斯的儿子,如果他没有派这个儿子去希腊半岛拜访他的姐姐赫西俄涅,那么,他也许可以获得体面而尊贵的死亡吧?

帕里斯的母亲,是普里阿摩斯娶的续弦妻子,名叫赫卡柏(Hecabe)。她先是生了英勇的儿子赫克托尔(Hector)。而在生帕里斯之前,她做了个怪梦:她梦见自己生下一只火炬,火炬点燃了特洛伊城,把它烧成灰烬。

赫卡柏把梦告诉丈夫。

普里阿摩斯第一个妻子所生的儿子埃萨库斯(Aesacus)是个预言家,他预言:他的继母将生下一个儿子,而这儿子将毁灭特洛伊。

于是,在帕里斯降生后,国王把他扔弃在了艾达山,任由他自生自灭。

然而,命运不可抗拒,我们都知道,帕里斯迟早会回到特洛伊城,会远去希腊,去实践属于他的命运。帕里斯拐带东道主妻子的行为,严重违背了作为客人的信义。特洛伊城,最终会因无信无义而再度遭殃。

9、海洋女神的婚姻

前面提到过,有个很忠诚于宙斯的海洋女神忒提斯,她在赫拉等人密谋推翻宙斯的时候帮了宙斯一把。

忒提斯是海洋之神尼柔斯(Nereus)的女儿,聪慧、美丽、体贴而且……好管闲事。宙斯和波塞东都喜欢她,向她求爱。然而,一个预言出现了……

这个预言的历史其实很久远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正义女神忒弥斯(Themis)曾经预言:忒提斯将会生下一个比父亲更强大的儿子。她将这个预言告诉了她爱若亲子的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因为她知道有一天普罗米修斯会因而受惠的。

普罗米修斯因为帮着人类算计诸神,被宙斯惩罚,锁在高加索(Caucasus)山上遭罪。后来,赫拉克勒斯解救了他,为了平息宙斯的愤怒,普罗米修斯将这个预言告诉了他。

这下可好,宙斯和波塞东都不敢再追忒提斯了——他们可不想生个厉害儿子抢了自己的王位。为了一劳永逸,宙斯不顾忒提斯的强烈反对(我早说她会为帮了宙斯而后悔的),将她下嫁给一个凡人英雄——帕琉斯(Peleus)。帕琉斯是建特洛伊城墙的艾亚科斯的另一个儿子,是参与第一次特洛伊战争的忒拉蒙的兄弟,他也是——特洛伊的最终征服者阿喀琉斯的父亲。

关于帕琉斯对海洋女神的求爱过程,自有一个有趣的故事,但这里就略去吧!

帕琉斯和忒提斯结婚了,在他们盛大的婚宴上,“几乎”所有的神都被邀请了。几乎,除了纷争女神厄里斯(Eris),因为这位女神善于引起争吵,会破坏婚礼的气氛。

厄里斯为此十分生气,于是,她偷偷现身婚礼,在桌子上扔下了一个金苹果,上面写着:“献给最美者”,此举果然引起轩然大波,为了这个苹果,女神们之间发生了严重的争吵和攀比,旷日持久。

婚后,忒提斯为帕琉斯生了英雄阿喀琉斯。女神曾想把儿子变成不死的神人,于是把他放在神火里烧(或浸入冥河),妄图烧掉他身上的凡人成分,然而这个计划却因被丈夫帕琉斯撞破而未竞全功。

所以,阿喀琉斯全身不会受致命伤,除了他的脚踝(那是他母亲握着他的地方,没有被神火烧到)——后来在特洛伊战争中,他被阿波罗或帕里斯射中脚踝而死。

10、金苹果:帕里斯的裁决

忒提斯的婚宴结束了,然而,在婚宴上引发的金苹果之争远未结束。在最美者的竞争中,许多女神纷纷败阵,最后,只留下三个最美也最有力的竞争者:天后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与爱与美之女神阿芙洛狄特。

诸神之中,没人能判断她们中究竟谁最美,当然,也许只是因为害怕三位女神迁怒自己而不敢说实话吧?所以,最后这个官司闹到了诸神之王宙斯那里。

宙斯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赫拉是老婆,雅典娜是爱女,而阿芙洛狄特是美之女神,得罪哪个,自己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于是,宙斯给自己找一个替罪羊。他宣称: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做出正确判断,这个人就是特洛伊国王的弃儿帕里斯(那支注定烧毁他家园的火炬)。

然而,为什么是帕里斯?当时的帕里斯还很小很小,只是个在艾达山放牧的名不见经传的小牧童,宙斯为什么偏偏点到他的名字?

其实,在波塞东与阿波罗修墙被辱后,特洛伊已是一座听凭神明毁灭的城池。宙斯早已知道特洛伊的命运,而指派帕里斯裁决最美者,正是他与正义女神忒弥斯商量后作出的结果。

因此,对于特洛伊的毁灭,宙斯也实实在在地推波助澜了一把。他心里明镜一样,并不是很多人以为的中立者。

关于帕里斯的裁决,这已经是个老掉牙的故事。

赫拉以财富与权力向男孩行贿,雅典娜以智慧与荣誉,而阿芙洛狄忒以美女与爱情——也许阿芙洛狄忒的确是最美的,也许是帕里斯被阿芙洛狄忒的爱情腰带迷惑了,也许是他真的很想要个漂亮老婆(一个不懂事的放牛娃,你能指望他了解智慧与权力的魅力吗),他最终选择了阿芙洛狄忒。

帕里斯把金苹果交给爱情女神,赫拉和雅典娜气得转身离去,并发誓要向特洛伊复仇,洗刷自己的耻辱。所以,战争爆发之后,这两位女神都选择站在希腊人一边。

而如愿以偿的阿芙洛狄忒则再次向帕里斯保证,一定让他赢得世上最美的女人的爱情。

于是我们知道,点燃焚毁特洛伊的那把火炬的,是名叫爱情的火种。

11、廷达俄瑞斯之誓:奥德修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希腊出了一个绝色美女,斯巴达(Sparta)公主海伦。

海伦名义上是斯巴达国王廷达俄瑞斯(Tyndareus)与王后丽达(Leda)之女,但实际上,她的生父可能是诸神之王宙斯。

传说,宙斯迷于丽达的美貌,化作天鹅与她欢爱。后来,丽达王后下了两个蛋(=_=),分别孵化出卡斯托尔(Castor)、波吕丢克斯(Polydeuces)、克吕泰涅斯特拉(Clytaemnestra)与海伦。其中,哥哥卡斯托尔与姐姐克吕泰涅斯特拉是廷达俄瑞斯的孩子,而弟弟波吕丢克斯与妹妹海伦则是宙斯的孩子。

海伦是第一美女,这在她幼年时就有充分的证明。据说,在她只有十二三岁时,就曾因貌美而被当时的雅典国王忒修斯(Theseus)虏走过,后来被她的两个哥哥救回。

当海伦长大成人后,她的美貌吸引了无数的求婚者。希腊诸邦各国的适龄国王、王子,全都赶到斯巴达向这美丽女郎求爱。廷达俄瑞斯国王热情款待了这些王子,但是,对于选择谁做女婿却一直三缄其口。因为,他害怕在选择一人之后,其他人会因而愤恨斯巴达,日后采取报复行动。

在求婚者之中,有那个后来被称为希腊智多星的伊塔卡岛(Ithaca)国王奥德修斯(Odysseus)。

奥德修斯在众多求婚者之中处于明显的劣势:他的王国伊塔卡小而贫瘠,且距离斯巴达路途遥远,他容貌虽然也不错,但他的身材不特别高大,他的智慧过人,但乍一看却给人很迟钝的感觉,他的战斗力不弱,可N多人比他还强……所以,奥德修斯自己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希望。虽然海伦对他很好,甚至有人说两人之间存在很好的交情,但这恰恰是因为,海伦根本没把奥德修斯当作未来夫婿的人选,所以才愿意和他交朋友。

然后,奥德修斯爱上了海伦的堂妹佩涅洛普(Penelope)。佩涅洛普是廷达俄瑞斯的弟弟伊卡琉斯(Icarius)的女儿,长得也很漂亮。虽然她的美貌不能与海伦相比,但在忠贞贤惠上却强得多,而且是个聪明的姑娘。

为了把佩涅洛普娶到手,奥德修斯竭力讨好廷达俄瑞斯。他给烦恼的国王出了个主意:让所有求婚者都发誓,尊重海伦的选择,维护那个胜利者的利益,不得与他为敌,而且一旦有人妄想破坏这桩婚姻,他将成为全希腊的公敌。

廷达尔瑞斯采纳了这个建议,要求所有来向海伦求婚的人都立下了誓言,这就是著名的“廷达俄瑞斯之誓”。之后,海伦选择了迈锡尼(Mycenae)王子墨涅拉俄斯(Menelaus)作为夫婿。

墨涅拉俄斯是前迈锡尼国王阿特柔斯(Atreus)的儿子,现迈锡尼国王阿伽门农(Agamemnon)的弟弟。他们是鼎鼎大名的坦塔罗斯(Tantalus)家族后裔,在希腊拥有很大的声名与权势。由于墨涅拉俄斯本人的优秀,再加上他哥哥阿伽门农与海伦的姐姐克吕泰涅斯特拉结了婚(这桩婚姻从开头到过程再到结局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所以,亲上加亲,他被选中成为海伦的丈夫,这是一点也不奇怪的事。

除了胜利者墨涅拉俄斯,奥德修斯大概是最称心如意的一个人了,他娶到了心爱的佩涅洛普。

然而,几年以后奥德修斯大概会悔恨自己的那个“好主意”吧?因为廷达俄瑞斯之誓,当特洛伊王子帕里斯拐走海伦后,几乎全希腊的国王、王子和英雄们(包括奥德修斯自己)都被卷进来了——他们必须遵守诺言,帮助墨涅拉俄斯去向那个破坏他婚姻的帕里斯复仇,向特洛伊宣战。

很明显,奥德修斯本人根本就不想趟这浑水:他热爱平静的家庭生活,不想远离故土,他和海伦交情也不错,不想去拆她的台。所以,当希腊使节来动员奥德修斯参战的时候,他开始装疯卖傻,骑驴去耕地。

可惜,派来的使节是帕拉墨德斯(Palamedes),在智谋上可与奥德修斯比肩甚至可能更强。当奥德修斯正在耕地时,他偷偷地抱走奥德修斯的儿子——尚在襁褓中的忒勒玛科斯(Telemachus),把他放在正要犁的地上。奥德修斯怕伤了儿子,所以让犁头避过孩子的身体,由此,他装疯的计策露馅了,只能告别妻儿,去参加由阿伽门农组织的希腊远征军。

这一去,就是二十年的离别。

注:帕里斯的第一次婚姻,海伦被诱走,以及男扮女装的阿喀琉斯被奥德修斯识破因而加入希腊联军等事件,均略去。

12、特罗伊洛斯:死于二十岁之前的少年

特洛伊爆发后,诸神很快就各自选边儿站。然而,阿波罗的立场大概会让很多人觉得奇怪——他竟然成为特洛伊人的盟友,与希腊为敌。

他怎么会在被拉俄墨冬欺诈之后,还做出这样的选择?况且,在拉俄墨冬之后,特洛伊公主卡山德拉(Cassandra,普里阿摩斯与赫卡柏之女)也耍了阿波罗一回(本故事亦略去)。他似乎没有理由站在特洛伊一边。

更让人莫名的,是阿波罗对阿喀琉斯的深切恨意。他恨到亲手(或借帕里斯之手)要了阿喀琉斯的命!

关于这种仇恨,有一个很常见的解释:阿喀琉斯劫走了阿波罗的祭司克律塞斯(Chryses)的女儿,女祭司克律塞伊斯(Chryseis)。克律塞伊斯成为联军领袖阿伽门农分得的战利品,尽管她父亲一心想要赎回克律塞伊斯,但在很长时间内都遭到阿伽门农的拒绝。阿波罗因此而愤怒——有人认为克律塞伊斯也是阿波罗的情人——当然,最后克律塞伊斯还是回到了父亲身边。

然而,这个理由显然不够充分。比起克律塞伊斯的被劫,更能决定阿波罗立场的,也许是另一件事——特罗伊洛斯(Troilus)之死。

特罗伊洛斯是特洛伊王子,赫卡柏王后最年幼的儿子。传说,阿波罗曾经爱上赫卡柏,这个男孩大概是阿波罗的私生子。特罗伊洛斯俊俏美丽、骄傲勇敢,并且渴望荣名。他是个出色的少年勇士,甚至阿伽门农也吃过他的败仗。关于他有个预言:如果他能顺利地活到二十岁,那么,特洛伊城将不会被征服。

也许,这就是阿喀琉斯一定要在他二十岁之前杀死他的原因吧?还有个说法,阿喀琉斯对这美少年一见钟情,用鸽子作为礼物诱惑他,但后来,他先是强奸了这个少年,再砍掉了他的脑袋。

无论如何,在早年的战斗中,阿喀琉斯杀了特罗伊罗斯,并且就在阿波罗的圣坛上!鲜血染红了阿波罗的祭坛。

作为孩子的父亲,或仅仅作为他的保护者,阿波罗是什么感想,可想而知。

谁说过呢?在这场毁灭了特洛伊的战争中,没有几个人甚至是神,他们是快快乐乐的。

2007年8月11日星期六

第一美德(02)

第一美德(02)

翌日,米罗在长辈们的授意下,带领沙加参观雅典城。其实沙加基本什么都看不见,但据他自己说,能感受一下雅典的风土人情,也就心满意足了。

令人叹服的是,尽管沙加眼盲,但行走时既不需要牵引也不用手杖,更厉害的是,其行动之敏捷之迅速,比常人还胜三分!

这家伙该不会是猴子转世吧?米罗不可思议地连连摇头。

时值七月下旬,骄阳似火,正是地中海沿岸最炎热干旱的季节。雅典城也感染了这份火热,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城市的街道由美丽的鹅卵石与砖石铺就,纵横交错,却脉络分明。

米罗引领着沙加,走在连接波塞东大街的一条支路上。街上,做生意的卖手艺的行路的购物的聊天打屁的,各色人等络绎不绝。街道两边,松松散散地坐落着民宅、店铺、公共设施、行政大厅,多是砖石原色的房子,散落有致地排列着,间或有几根迷你型精巧雅致的艾奥尼或柯林斯式柱子,大理石的柱身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亮灿灿的光芒。

“这条街除了店铺,住的都是手艺人和新移民,他们的房子连个庭院都没有。不过,据市政府那些老爷说,这是为了维护主街的市容!”显然,米罗对如此这般的市政规划不以为然。

“再往前走,就是我们雅典城最繁华的市中心——阿格拉市集了。沙加,你有什么想买的,千万别客气,我今天带了不少钱!

“唉,可惜你晚来了半个月,错过了赫卡同贝尔斯节,那几天市集可热闹了,好多便宜货买……”米太亚德将军的儿子沉浸在疯狂大血拼的愉快回忆中大约五秒钟,这才续道,“不过也没什么遗憾的,下个月就是四年一度的大泛雅典节了,那可是我们雅典最隆重的盛会,到时候我一定带你痛快地逛逛!”

米罗是个热情的向导,一路上,他绘声绘色地介绍着雅典当地的地理人文,不但沙加听得专注,就连擦肩而过的路人,都忍不住放慢脚步听上几耳朵。

“沙加,渴了吧?要不要来点什么?”其实是米罗自己嗓子有点冒烟,所以,走到一个饮料摊时他停下了,一边擦汗一边问沙加。

沙加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两杯薄荷洋甘菊,谢谢。”

“3查库斯。”

“降价了?”米罗稀奇地挑高眉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刚摸出的五枚小猫头鹰币放回二枚——赫卡同贝尔斯节那会儿还要5个查库斯呢!

“唉……”摆摊小贩大叹,见米罗年轻就倚老卖老地说,“老弟你往那边看看,现在好多新移民都开始在这条街上开店铺,竞争激烈啊!咱们要是再不降价,生意不都让他们抢走了?不瞒你说,今天这还是我第一次开张咧!”

“听着怪可怜的,不过,对我们来说越便宜越好。”米罗没心没肺地说,“来,多给加点薄荷汁!”

“你是好,可我们还过不过了?”小贩哭丧着脸,给米罗的甘菊里又滴了几滴薄荷水,“现在已经都平价了,再降就连本儿都回不来了!”

“……不用说得这么夸张吧,赔本的买卖你们肯做?呐,给你钱!”

喝着清凉解暑的甘菊茶,米罗引沙加继续往前走。

“我们已经转上波塞东大街了。这儿是市集外围,贵族住宅区,本城的名门望族和达官贵人基本上都住这附近。嘿,别做出那种表情,我们家可算不上什么权贵,充其量是个500麦第姆诺……真正的权贵是前任行政长官克里斯提尼、现任执政官赫莫克瑞文、军长官凯利马科斯还有世袭贵族阿尔可麦文家也住在这里……咳咳……”米罗猛地呛了一下,然后突兀地说:“快走吧!前面就是齐名英雄纪念碑了!”

“怎么了?”米罗并不是擅长掩饰情绪的人。

米罗看了沙加一眼:“……咳,告诉你也没什么!我昨天爽了一个朋友的约,他就是刚才我提到的那个阿尔克麦文家的儿子。”

“我不介意先去找你的朋友。”

“谢谢你,”米罗对沙加多了几分好感,昨天还以为这人不近人情呢,“不过没必要了,我已经交待下人去向他解释了。以我们多年的交情,他也不会真生气……更让我困扰的,反而是家父对我们交往的阻挠!”

“阻挠?”

“就因为卡妙——我那个好友——是阿尔克麦文家族的人!”米罗郁闷地说,“你是外乡人不知道,阿尔克麦文家与我们雅典的前王族渊源很深。大约二十年前吧,暴君希庇亚斯被赶下台去了,不过,阿尔克麦文因为根基深厚、地位尊贵、人情面广,没受到什么波及,势力反而越做越大。

“前几年有小道消息说,希庇亚斯没死在政变里,而是逃往波斯。于是家父个人(着重号)怀疑,阿尔克麦文一直暗中帮助希庇亚斯,阴谋复辟前国王的王权!

“四年前米利都起义的时候,家父坚决主张支援米利都作战,阿尔克麦文却主张雅典袖手旁观。从那之后,家父和阿尔克麦文在集会上总是针锋相对。你也知道,这种事说白了就是……”

“政见不和。”沙加表示理解。

“其实在这方面,我绝对支持家父!至于卡妙,如果他支持他老爸那才叫见了鬼呢!所以我不认为我们的交情有什么不妥。可家父太不讲理了,强硬地命令我和卡妙绝交,沙加你说,这根本就藐视我的正当人权不是!?@#!%$%!#^#……”

米罗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大声,完全忘了自己倾诉的对象根本是个半陌生的人,也完全忘了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很快,他激动的言辞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大家还以为又是哪个激进派学生在当街发表自己的学术观点或政治主张——这种事儿近年来在雅典颇流行——纷纷对他们行以注目礼,并且有以二人为中心逐渐靠拢包围的趋势。

现在,沙加开始后悔自己引起米罗的话头了。尽管他看不见,但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光用其他二三四五六感就足以让人感受得到。不,沙加从不介意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他今天的目的是参观雅典,而不是被雅典人围观!

“米罗,我们走吧!”沙加毅然打断米罗。

“嗯,啊?”米罗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周围有N双眼睛正兴致勃勃地盯着他,并且已经有人在啧啧地就他的言论发表进一步的感想:“敢情米太亚德将军是这么不通事理的人啊!”“应该加强民主建设的步伐,让家庭暴政从我们雅典人的视野里消失!”“是的!我们要更注意维护少年儿童的话语权和正当人权,不能变成第二个斯巴达……”

我什么时候又退回少年儿童的阶段了?米罗的眼睛变成@_@的符号。

“走!”沙加以他那对盲人而言难以想象的灵敏与迅捷,扯着“家庭暴政阴影下的可怜儿童”的胳膊挤出了围观群众,一溜小跑钻进某个无人小巷。

“啊哈哈,对不起沙加,害你和我一起丢脸了!”米罗喘着气。

“米罗。”

“嗯?”

“咱们现在在哪儿?”

“……”

沙加是个瞎子,又人生地不熟,刚才只图脱身,也不知把自己和米罗带到哪儿来了。

“等我看看,”米罗环顾四周, “这儿好像是公民法庭后面的小巷。”

“公民法庭……是从前的雅典王宫?”沙加沉默了几秒钟之后,问。

“这你都知道?嘿,看来你对我们雅典的典故也很清楚嘛!我们法庭每到重要的开庭日,会有成千上万的市民热衷参与。除了过去的王宫,整个雅典城中还真没有能容纳这么多人的地方呢。走,我带你绕到前面正门去看看?现在阳光正好,从正面看,那些多利克巨柱是非常辉煌壮观的咧!”

“不必了,正面与后面都一样。”沙加冷淡地说,“这里安静,我们就顺着这条小路走下去吧。”

“……也好。”

我是不是得罪他了?米罗自悔失言。唉,也是,对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来说,正面和背面又有什么区别?只怪此人行动太灵活了,差点忘了他其实是个盲人。

然而,沙加注定要为自己的建议在今天内第二次后悔。

小巷本身是很安静的,小巷的尽头很不安静!

不一会儿,他们就听见从前方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前面怎么了?”

“一堆人围在那儿,好像有人在吵架。哎,说起来,前面不是穆他们家开的兵器铺么……不会真打起来了吧?”好奇心重的米罗用力地掂起脚,伸长了脖子,“不行,看不到,人太多了。可恶,那帮人堵在小路尽头,我们完全绕不过去。沙加,我去前面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在这里站一下没问题吧?我马上就回来!”

“你去吧!”

于是,米罗跑去前面打探情况,而沙加留在原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前方的吵闹声更混乱了,米罗却像打了狗的肉包子,一直不见回来。沙加开始对米罗其人其言的可靠程度产生严重怀疑。正考虑是否要去前面找找,忽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铺天盖地而来。

“米罗?”沙加困惑地叫了一声,但他的声音瞬间就被一群陌生的雅典人的声音淹没。

“不好了,打起来了!大家快跑哇!”

“喂喂!谁踩掉了我的鞋啊!”

“跑什么跑,快去找治安官……这里要出人命了!”

“那你不是也在跑!?”

人流像潮水一样向沙加汹涌而来。

当第一个人撞在他身上的时候,沙加有点慌了。他努力睁开眼,然而,眼前却是一团模糊的灰。那该死的米罗究竟在哪儿!?他伸出手去,然而,等待他的是更多人的碰撞和推搡,然后马上被狠狠地卷进了人群。

“啊!”在人群的拥挤中,沙加彻底失去了方向,只能被动地随着人流行进着,没有被踩扁真是运气!

好不容易,人流彻底涌过,与刚才的混乱相比,四周顿时静得有点可怕。

金发年轻人双手抱头以标准的安全防护姿势缩在墙角,满身灰尘,活像个被主人丢弃了的布娃娃。

只剩他一个人了,黑暗的视野,陌生的环境,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应该,还是刚才那条小巷吧?沙加强打起精神,尝试着想回到原处。可惜,祸不单行!路边正有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静悄悄地不怀好意地瞅着他——他不幸一脚正踩在上面……

“嘭”一声重重地栽倒在地。

“唔!”他痛得哼了一声。伸手向膝盖摸去,湿的,流血了!勉强支撑着爬起来,却发现,只要向前稍微挪动一小步,膝盖就火辣辣的如撕裂般的疼痛,根本不能行走。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就在沙加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久旱甘霖般美妙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您怎么了?需要帮忙么?”

当然需要!

尽管出声的是位年轻女郎,但沙加不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什么避嫌的必要,先抓住这棵救命稻草再说。

“请帮帮我,小姐!”他勉强扶住墙壁,狼狈地将脸孔转向声源。

“你……”女郎的反应有些奇怪。

“怎么?”

“眼睛……看不见?”她想要确定什么似的问。

“这正是我最大的麻烦。”沙加苦笑,“我眼睛看不见,又摔成这样……本来我是和一个朋友一路来的,但刚才那场混乱我们走散了。小姐,您能帮我找一下我的朋友么?他现在大概也在找我。”

“这就对了!”那位女郎说,“您要找的这位朋友,是不是米太亚德将军的儿子苹……米罗斯?”

“……你怎么知道?”

“因为刚才米罗也拜托我来找他的一个朋友哪!不过,当时情况太乱,他没说清楚。”

“他托你找我?”沙加愣了一下,“米罗人呢?”

“他和那几个发生争执的人到郊外决斗去了……”女郎的声音有点无奈,“发生争执的双方,有一边是他的同学,包括我的表兄,穆洛斯。”

“……”决斗!?他还以为雅典是个和平而文明的城市!

“放心,有我表兄在,不会出大乱子的,况且治安官也会尽快赶去。”女郎显然对自己的表兄很有信心,“对了,我刚才没来得及问米罗,您的名字是?”

“沙加,以弗所的沙加。”

“以弗所?”女郎自言自语,“为什么是以弗所……”

“?”

“哦,我只是觉得比起利迪亚地方,您的相貌反而更像我们阿提卡本地人,口音也完全听不出来……”女郎微笑地解释。

“米罗托我送您回将军府去,不过,您的伤口似乎需要尽快进行治疗,将军府和大夫的住处有点远了,您怕是坚持不了这么久……”女郎想了一想,说,“这样吧,我的住处离这里很近,不介意的话,请先到我那边休息一下,我还可以顺便帮您上药包扎……这方面我是很在行的哦!”

“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用担心,我的住处并不是普通人家。我是智慧女神雅典娜的祭司,我的居所是供奉女神的神庙的一部分,就在十二神祭坛旁边。我们那儿经常收留难民和急症病人,不会有任何不方便的。”

“智慧女神,雅典娜……”沙加稍微有些走神。

“您膝盖受伤了,可以自己走吗?”女祭司细心地问。她看见沙加膝盖上的鲜血已经渗了出来,在亚麻色的衣料上染成一片红痕,微微皱了皱眉头。

“应该,可以。”沙加咬着牙说。可是只要微微一动,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

“还是我扶您吧!”女祭司当机立断地伸手扶住他,让沙加身体的重量顺势倒在纤瘦的肩头。

长这么大,还从没和年轻女性有过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沙加,脸“腾”的一下就涨红了,平时的冷静不翼而飞:“不、不用扶我了,快放手,让别人看到对您的声名不好……”对我的名声更不好!“我自己可以走!真的!”

“没关系啊!”女祭司摇摇头,语音依然温和但口吻却近乎命令式地说,“不过,请不要乱动,低下头,也别出声,您的长袍很宽松,大家肯定以为我扶的是一位高个子姑娘罢了。”

姑娘……抖……

架着一个男子,女祭司似乎并不吃力:“您身上好像有一股香气?”

“男人身上怎么会有香气!”与女祭司的言谈自如形成鲜明对比的,沙加的脸色由红变成了青。太可悲了,为什么他现在有一种被女人调戏的感觉?

“……呃,也许是我的错觉吧,您别介意。”女祭司也发现自己无意中说了不得体的话,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开口了。

于是,通往雅典娜神庙的这段短短的路程,是在两人之间一片诡异的沉默中度过的。

阿格拉的智慧女神庙是雅典市中心的一间规模不大的神庙,女祭司本人就居住在神庙后方的房子里。接近地头时,便渐渐地都有人向沙加身旁的女祭司打招呼了。从那些人的口中,沙加了解到,这位让他心里发毛的女祭司名叫狄厄提玛。

“狄厄提玛,这姑娘是谁啊,好像患了重病?”某位好心人多嘴地问。

沙加衣服下面的肌肉瞬间僵硬,下意识地,把脸埋得更深。只听女祭司轻描淡写地说:“是我远房亲戚。她只是摔伤而已,我扶她回家包扎一下就好,多谢您的关心。”

“没事就好,真是个害羞的小姐,连头都不好意思抬哩!那我先走了,狄厄提玛,代我向穆他们问个好吧!”

“回见!”狄厄提玛含笑目送熟人离开后,迅速把精神濒临崩溃的沙加塞进神庙。

2007年8月10日星期五

第一美德(01)

第一美德(01)

赤色的火焰在海面上燃烧,将冬日的爱琴海染成一片异样的血红。

混乱的厮杀声似乎还回荡在耳畔,激战过后,一艘艘楫断垣折冒着浓烟的战船,承载着数以百计的战死兵士的尸体,缓慢地沉没入大海的怀抱。

雅典比雷埃夫斯港的一端,胜利者在他们几乎同样残破的战船上振臂高呼、吼叫:“我们胜利了!雅典的市民们!暴君希庇亚斯已经被我们消灭,我们胜利了!”

很快,狂喜的欢呼声,传遍了雅典的每一个角落。

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的雅典战士们,没有发现,借着晃眼焰光和滚滚黑烟的掩护,一乘不起眼的小船钻出残破下沉的船只,拨开爱琴海的波浪,悄然离开了依旧弥漫着的硝烟的战场,向着东北方仓皇逃去。

“该死的雅典叛民,多管闲事的斯巴达杂碎!等着吧!我希庇亚斯一定要让你们为了今天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小船内,一个衣着华贵却狼狈不堪的男子气急败坏地狠狠地捶打简陋小船中唯一的木桌,曾经俊美的面容如今像鬼一样狰狞。

“呜呜……陛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哪?”美丽的王后搂着怀中昏迷的男童,六神无主地询问她的丈夫。她从小锦衣玉食被保护得妥妥帖帖,早被突如其来的恐怖政变吓破了胆,娇弱的身躯颤抖得如同秋天的黄叶。

“陛下!”一个嘶哑的男声打断了王后的问话,伤痕累累的男人走进船舱, “陛下,已经驶出萨罗尼科斯湾了,我们应该往哪儿开?绕去尤波亚吗?还是奥林匹亚?”

“向东走!”刚被市民们赶下台的雅典僭主希庇亚斯咬牙切齿地说。

“东!?”男人大吃一惊,“我以为要去北边求援……”

“哼!欧里斯托斯,事到如今你以为尤波亚还敢收留我们吗?”希庇亚斯狠狠地说,“那帮胆小鬼只会给胜利的贱民舔脚趾头!”

“可是陛下,”名叫欧里斯托斯的国王亲随踌躇不安地说,“往东走的话,那就是……波斯了……”

半百年来,波斯和希腊诸城邦小规模的兵戈不断。自从小亚细亚的诸多城邦被波斯占领后,波斯已经成为几乎所有希腊半岛城邦的公敌,双方势同水火。若非隔着一片爱琴海,若非东方的印度一直牵制着波斯的后防,恐怕大战早已开打了。

“陛下,波斯是我们的敌国啊!”王后战战兢兢地说。

“你妇道人家懂什么!”希庇亚斯红着眼睛骂道,“敌国?现在我希庇亚斯敌国只有一个,就是这该被诅咒的雅典!

“波斯人会欢迎我们的,只要我能给他们足够的好处……是的,我会给那些贪婪的波斯人足够的好处……欧里斯托斯,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快去向舵手下令!还是你也准备造反了!?” 希庇亚斯抄起长矛,作势要往亲随身上掷去。

“属下不敢……是,遵命!陛下!”欧里斯托斯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慌乱的脚步声塔得船板嘎嘎作响。

“雅典人,给我记住!向众神起誓,总有一天我希庇亚斯会回来!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前国王恶狠狠地把长矛扔在地上,脆弱的小船不禁狠狠地晃了两晃。

“呜呜……哥哥!”先前昏迷着的小男孩被震醒了,随即大声哭闹起来,“放开我!哥哥,我哥哥在哪里?”拼命扭动挣扎,要脱离王后的怀抱。

“闭嘴!没用的东西!”希庇亚斯厉声喝道,“听着,普罗克斯,你哥哥已经死了!他和你父亲都被雅典人害死了!你要是男子汉,日后去找那些该死的雅典人报仇雪恨!”

男孩并没被阴影中希庇亚斯那暴戾狰狞的表情吓到,眼睛却瞬间被泪雾填满:“哥哥……爸爸!……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王后不由放开了那孩子,缩向角落里,全身抖得更加厉害。

冬日的爱琴海上,夕阳西下,海风轻飘飘地卷着波浪,如此恬美安宁。

不远的地方,爱琴海北岸的雅典城正在载歌载舞、大摆盛宴,热烈地庆祝着胜利——雅典人消灭了暴君,贤者梭伦梦想的民主时代即将归来!

这时的雅典人不会想到,在他们所展望的美好蓝图中,隐藏着多么严酷无情的风雨。

@@@

公元前四九零年夏,雅典。

爱琴海畔,比雷埃夫斯港。湛蓝的天空,配上蔚蓝的海洋,远处还点缀着几只飞翔的白色海鸟,织出一幅美丽的天然图画。

这一天,海上稍有风浪,湿咸的风携着澎湃的海潮,有力地拍打在岸边白色的礁石上,溅起碎玉般的飞沫。不是一个特别适合出航的日子,但这阻挡不了善水的阿提卡船手。这不,午饭的钟点刚过,今天的第三艘船只已经入港了。

在港口工作的彭透斯老头儿快步向新入港的船只走去。

彭透斯今年才四十出头,正当壮年。只因长相显老,额头上像施工中的马路一样沟沟壑壑,所以早在十年前的而立之年就得了个“老头”的绰号,为此他着实郁闷了好久。

不等走近,有经验的水手已经看出来,来的不是雅典本地的渔船或商船。瞧那船体的结构和装饰,应该是爱琴海对岸的艾奥尼亚人的客船。

近年来,随着希腊诸邦与敌国波斯的关系日趋紧张,半岛各地来自黑海与爱琴海东岸城邦的客船也明显增加。许多小亚细亚人由于怀恨故乡被波斯殖民,又畏惧战火与血腥镇压,所以纷纷向爱琴海西岸的希腊半岛逃难。

和艾奥尼亚人具有亲缘关系的友邦雅典,这些年就收容了不少来自爱琴海对面的难民。

等艾奥尼亚人的船只抛锚靠岸,从上面跳下来几个魁梧的水手。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相貌豪气、留着半长发的状小伙儿,只见他冲彭透斯老头猛挥胳膊,高喊:“嘿,彭特大叔,好久不见啦!”带着点以弗所口音的洪亮声音,穿过空气直贯耳膜。

“阿鲁迪巴!?”彭透斯眼睛一亮,“哪阵风把你小子吹来了!”

他兴奋地跑过去,狠狠打了一下那小伙子的背部。阿鲁迪巴的身体瓷实得很,被彭透斯老头这一拍,纹丝儿没动,倒是把彭透斯的手掌震得发疼。

“唔,好结实的肌肉!你小子没参军还真浪费人才!”彭透斯龇牙咧嘴地赞叹道。

阿鲁迪巴憨厚地摸摸后脑勺,用他天生的大嗓门说:“参军!大叔你别开玩笑了,咱们那儿只有波斯军,难不成你要我去给波斯人卖命吗?我老爹非宰了我不可!

“……啊,对了!” 阿鲁迪巴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正事!今天浪大船开不稳当,我们船有个老头儿,一不留神在甲板上把尾巴骨给撞了,现在还趴在铺上哼哼。大叔你看,能不能搞副担架把他弄下船来找个大夫?这老头有点来头,是我们那边的名人,听说还是你们米太亚德将军的贵客咧!”

“米太亚德将军的客人?”彭透斯一听不敢怠慢,连忙招呼人抬担架去伺候那位“尾巴骨惨遭不测”的老人。

老人住在紧里的船舱,彭透斯带人一路上闪躲其他下船的客人,好一会儿才走到那个船舱门口。

还没等敲门,里面的人大概听到了他们的动静,已先开了口:“阿鲁迪巴吗?”年轻男子的声音,清澈好听。

不是个老年人吗?彭透斯疑惑地想。

“是我,我们抬担架来了!”阿鲁迪巴回答。

“多谢,请进!”那声音又说。

门开了,一阵似有若无的清香扑面而来。

花香?

海船上怎么会有花香?

鼻子特灵的彭透斯用力地嗅了嗅,却发现又没什么花香了,只剩下海水的咸味和船舱里特有的霉潮气。

房间里有两个人。头发灰白的老人正趴在床上哼哼,看不清面目;他旁边站着个年轻人,想必是刚才说话的人了。他长着一头灿烂的金发,身着素白的艾奥尼亚式长衣,身形清瘦,肌肤白皙,面庞柔和,乍一看倒有点像个少女。不过,在他们打招呼的时候,这人还闭着眼睛,态度有些傲慢的样子。

“赫拉克利特先生,您还撑得住吧?我们这就送你上医生那儿去!”阿鲁迪巴凑过去说。

“唉呦喂,谢谢你们啦!”老者呻吟着回答。

赫拉克利特?彭透斯心想,好象还真是个名人,这名子在哪里听过来着?

大家小心翼翼地把伤患抬上担架,在这期间,金发青年手脚麻利地收拾起船舱内的私人物品,只是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过。

难道他是……

@@@

“米罗,你往哪儿去?”雅典将军米太亚德叫住正蹑手蹑脚往府邸大门外溜的年轻人。

蓝色头发的青年本来一脚正踏出门外,猛听见米太亚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爸……”回过头,米罗对着赫赫有名的陆军将军夸张地笑出一口白牙,“不是跟您说过了,我和同学约好了今晚去观测星象,要在外面露营……您怎么站在这里,今天不是有重要的客人来访么?”

米太亚德将军是个身材精悍的壮年人,浓眉大眼,长着浓密刚硬的胡髭,不怒自威、凶神恶煞的样子,经常让别人误以为他在发怒——据说这副形象在战场上极占便宜,可以恐吓敌人——虽然,对自己人常常也会起到类似的效果……

米太亚德皱眉说:“赫拉克利特刚才派人传话说,他受了点伤,要晚点才能过来。我看你也别去露营了,留下接待他吧!他是艾奥尼亚的著名学者,你多跟他学学也好有个长进。”

米罗脸色微变:“可我和朋友已经约好了。”

“让仆人给他们捎个口信,说你不能赴约。啊,干脆找你同学一起过来吧!”米太亚德一拍手,“能跟赫拉克利特面对面交谈,机会难得!”

“可是……”

儿子心虚的样子终于引起将军的注意,他眯起眼睛:“米罗,你约的人是谁?”

“呃……”

“说,是谁?”将军的口吻严厉起来。

“是……”

“要我派克尔科斯跟着你吗?快说!不许撒谎!”

“是……卡妙……”完蛋了,米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爸发火!

“卡妙?阿尔克麦文家的那个卡缪斯!?”

果然,米太亚德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暴跳如雷:“你还在跟阿尔克麦文家的人来往!你诚心要气死我吗?你、你……”气得抽出防身的铁杖,抡起来就打,“看我今天不揍死你这兔崽子!”

“哇,老爸!有话好好说啊,别……别打!雅典娜,雅典娜救命啊!”米罗吓得撒腿就跑。开玩笑,他老爹虽然“芳龄”已四十有五,力气可比一般二十岁的年轻人还大好几倍,人送外号“雅典城的赫拉克勒斯”!!!要真被老爸的铁杖揍上两三下,他半年都甭想下床了。

于是,父子二人开始绕将军府的大门柱做半径为五米的等加速圆周运动……

当著名的以弗所学者在金发青年的搀扶下,来到将军府邸门前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鸡飞狗跳的混乱景象。

“十几年不见,米太亚德果然还像记忆中一样生龙活虎啊!”赫拉克利特感慨不已。

金发青年一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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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不好意思,家门不幸,让你见笑了。”米太亚德放下凶器,脸尴尬地涨成紫红色。好在他脸上覆盖着大面积的胡子,旁人也看不出来。

“呵呵,这是你小儿子吧?是叫米罗斯?”赫拉克利特转向宝蓝色头发的青年,“那年我离开雅典的时候,还是路都走不稳的小孩子呢,现在可比父亲还高了。”

“赫拉克利特斯先生,久仰久仰!” 得救了的米罗,马上对恩人奉献出十二分的殷勤,“我听父亲说您要来,昨晚上兴奋得一晚都没睡着。我和我的同学们一直很期盼着能和您讨论一下宇宙起源和逻格斯的问题咧……”

虚伪!米太亚德内心愤愤然。

“咦,小伙子你对逻格斯也有兴趣?”赫拉克利特原本因受伤而萎靡不振的眼神,瞬间增亮了几百瓦,“现在以弗所那些孩子,成天想着怎么巴结波斯人和逃避战乱,哲学已经被他们彻底抛在脑后了。唔,沙加,看来我这趟雅典市来对了,是吧?”

金发青年敷衍地点点头。

“赫拉克利特,他是你儿子?”米太亚德问。

“呃,不是。你知道我只有两个早嫁出去的女儿。这是沙加,我的学生。不过,我倒真希望他是我的儿子呢!”

“将军,您好!”沙加礼貌地行礼。

米罗暗暗打量起这个看来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

相貌清秀,甚至以男性来说是过于秀气了些。举止有礼,眉宇之间却透着点儿让人敬而远之的淡漠。也许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吧?米罗心想。而且,他怎么都不睁开眼睛呢……

“我是盲人。”仿佛猜透了米罗的疑惑,沙加准确地转向他的方向,平静地解释说,“我的眼睛自幼有病,这两年已经渐渐看不见了。”

米太亚德父子恻隐之心顿生。

“忒瑞西阿斯双目失明,可他是最有远见的希腊人,荷马同样是盲人,他的诗篇却流传至今。可见,心智的光明远比视觉的光明更重要,将军,对么?”沙加缓缓地说,似笑非笑的。

“没错!”应声的是米罗。有意思,看来这位沙加同学并不是需要同情的那种人哩!

米台亚德将军把客人让进宽敞而装饰朴素的正厅,餐桌上早已经摆上了丰盛的馔食,羊肉馅饼、油橄榄煎鱼排和葡萄酒,热气腾腾,阵阵香味引得人们食指大动。

由于赫拉克利特的尾巴骨依旧“负伤中”,无法正常落座,将军只得命令仆从搬来了家里最舒适的克里奈躺椅和柔软的羊毛垫子,以便著名学者趴着吃。

“现在以弗所城里……”进餐时,米太亚德忍不住提了个话头。

赫拉克利特的脸上立即晴转阴,叹口气说:“唉,我不说你也知道,从上次米利都起义失败后,我们那边可乱了。这两年,那些波斯士兵搞得城里鸡飞狗跳、人心慌慌,三天两头就抓出几个市民说是起义军或窝藏了起义军,弄得大家连日子都快没法过了。米利都难民天天往我们以弗所跑,以弗所人觉得以弗所也不安全,也惦记着搬家逃难……”他摇摇头,“不说了。”

“波斯这回是要来真的了!”米罗忍不住插嘴,“不过,伯父您也别担心了,以弗所的局势撑死也就这个样,不会更糟了。倒是雅典……前几年咱们废了和波斯的条约,还支援过米利都,大流士那混蛋早就对我们恨得牙根痒了。虽然前年他派兵半路‘搁浅’,可我看,那老混蛋迟早卷土重来,到时候第一个遭殃的铁定就是雅典!”

他这么一说,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精致的羊肉小馅饼和果子酒也失去了它们本来的美味。

当晚,赫拉克利特和他的学生沙加就在米太亚德将军的府邸安顿下来。

米太亚德问起赫拉克里特此来雅典有什么具体计划。

这老学究缕着稀疏的几根胡子说:“嘿嘿……计划呐,一个当然是讲学,我怕再过几年,希腊就没人记得我赫拉克里特啦……第二个,听说巴门尼德前年搬来雅典住了?一直很想向他好好讨教一番啊!”

巴门……尼德!?

米太亚德父子不约而同脸色发绿。

两个持相反哲学观点的顽固老头碰在一起,还不一定掐成什么样呢,这回雅典城可真“热闹”了!

不过,赫拉克里特的两项计划都得推迟——他的尾椎及周边肥肉实在伤得不轻,在这种坐也不能坐,走几步就疼得直掉泪的情况下,别说巴门尼德,就算九门提督也只能先放一放,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伤养好再说。

“其实,我们还有第三个目的。”赫拉克里特慢吞吞地说,目光转向他的学生,嘴角扬起神秘的微笑,“很有趣的目的,是吧,我的弟子?”

“有趣的目的?”米罗好奇地凑过来。

沙加淡淡回答:“我和老师来雅典……寻找第一美德。”

2007年8月9日星期四

Asmita·简介

Author: 饮鸩止渴

本人并非印度哲学研究者,仅对Asmita这个概念作个简单说明,虽然不一定精确,但大意应该不错的。

一、瑜伽(Yoga)

阿斯米挞(Asmita)是来自瑜伽的一个术语。

瑜伽,是印度六大哲学学派之一,与印度教、佛教都有极深的渊源。瑜伽的修行方式,主要是冥想——简而言之就是像沙加那样坐那儿打瞌睡。传到国外,大家不那么注重其哲学意味,瑜伽基本上就变成一种呼吸调理、修身养性的保养运动了。


二、瑜伽八步

瑜伽的修炼,按照其等级可分为八个步骤,每个步骤代表不同的境界,层层上升。

如下(没本事翻译成中文,大家凑和看吧):

1、 Yama
2、 Niyama
3、 Asana
4、 Pranayama
5、 Pratyahara
6、 Dharana
7、 Dhyana
8、 Samadhi——舞台灯光准备,这个东西大家肯定听说过,它在中文里叫做“三昧”,也是“精髓”的意思,它是瑜伽的顶点。而阿斯米挞(Asmita)的概念,就包含在其中。

三昧(Samadhi)又分为两个阶段:

阶段一、Samprajnata Samadhi(俗称的“般若”,它还有一些别的名字):在这个阶段,根源(seeds of Samskaras)还没有消失,有四等级。
(1)Savitarka
(2)Savichara
(3)Sananda
(4)Asmita——看到了吗?Asmita在向我们招手呢!^_^

阶段二、Asamprajnata Samadhi(难道要翻译成“超级般若”?它也有一些别的名字):在这个阶段,根源已经消失,人已经达到了超越、出离的境界。不知道是不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意思。-_-

三、阿斯米挞(Asmita)

Asmita这个词,与“自我”关系密切。其含义为self-awareness、self-affirmation和self-appraisal。

在阿斯米挞这个阶段,冥想针对的客体是思维。思维脱离肉体而存在,自我感知自我,自我确定自我。这时,修行者会感觉“我是”,而不是“身体”,从而剔出对于“自我”的错误认知。

在这个阶段,修行者会享受到极大的愉悦;但同时,因为它并非最高境界,所以修行者仍然感到一些令人烦躁的不快。

四、瑜伽与佛教的关系

瑜伽与佛教关系密切,在佛教世界里,瑜伽的修行非常流行。传说大乘佛法有三讲(越来越像在谈《西游记》了):智慧(Pañña)、德行(Sila)和专注(Samatha)。其中,尤其是专注,直接与瑜伽的冥想挂钩的。

具体到阿斯米挞,在佛教中,它基本等同于Anatta——剥离对“自我”的错误认识。

后记:

想在禅宗、净土宗等佛教教派找到Asmita这个概念,恐怕是很难的,它的确是个印度瑜伽术语。发现一些地方将Asmita简单翻译成“无我”,应该是犯了错误吧?

因研究Asmita,也发现了关于日本佛教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说起来,以如来藏为根基的日本佛教理念,还是应该更接近于中国禅宗为是。

Principles vs Rules

Author: 饮鸩止渴

There are two prevailing accounting standard setting approaches today, the principles-based approach and the rules-based approach. The dispute between the two has been going for decades. While both have some unique merits compared to the other, it seems that, in response to the famous accounting scandal of Enron Corporation in 2001 and many similar cases afterwards, the rules approach has lost superiority to its principles-based counterpart. In this essay, current issues related to these two accounting standard setting perspectives will be addressed. By comparing the principles approach to the rules approach in some sensible accounting areas, the claim of the International Accounting Standards Board (IASB) that principles-based international accounting standards are better than rules-based standards is justified. Besides, the existing problems in principles-based accounting standards, especially the comparability problem caused by multi-interpretation, will be examined.

Principles-based accounting standards and rules-based accounting standards, although both appear as a group of concepts and regulations, have obvious differences in nature. According to Nelson, accounting rules are defined as “special criteria, ‘bright line’ threshold, examples, scope restrictions, exceptions, subsequent precedents, implementation guidance, etc” (cited in Haswell 2006, pp. 50-1). Accounting principles are more about concise statements and definitions of financial reporting elements (Haswell 2006, p. 51). Simply stated, principles create broad guidelines which could be applied to many cases, while rules-based accounting provides a list of detailed rules, trying to address every possible situation specifically and clearly. Given this, rules-based accounting standards are often much longer and more complex than those of principles-based. On the other hand, principles-based standards require a lot more judgments by accounting professions, since principles only provide general guidance and allow more alternatives of conducts under different circumstances. That is, principles-based accounting is more flexible than rules-based accounting (Doupnik & Perera 2005, p. 118).

The current representatives of rules-based standards and principles-based standards are the Generally Accepted Accounting Principles (GAAP) and the International Financial Reporting Standards (IFRS), respectively. The former, set by the Financial Accounting Standards Board (FASB), is used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some other countries, while the latter, introduced by the IASB, has been discussed for sometime and will be applied by all European Union countries gradually in the following years.

Notably, after the scandal of Enron, criticisms of rules-based GAAP have become severe and an increasing number of people in the United States have been appealing to replace the current rules-based approach to setting accounting standards with principles-based standards.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 then released an “objectives-oriented” study required by the Sarbanes-Oxley Act of 2002, addressing the feasibility of a principles-based accounting system (Shortridge & Myring 2004, para. 2). In this study, using a principles-based approach was strongly recommended (Burns 2003), which may indicate a trend of moving from rules to principles through out the accounting world.

第一美德(00)

Author: 饮鸩止渴

如果生命只有一次,那么,伙伴,请让它绽放出无比灿烂的光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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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九九零年九月,雅典。

这是一个普通的初秋的清晨。

懒散的雅典市依然沉浸在睡梦中,夜店早已打烊,街道上寂寥无人,只有间或驶过的出租车,和一个行色匆忙的东方少女。风儿送来阵阵湿润的水气,带着地中海季风独有的潮咸的味道,调皮地翻乱了少女半长的发辫。

美穗的目的地不远,离她临时租住的公寓仅两个街区。几分钟之后,白色的建筑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古拉杜病院雅典分院。

星矢,她的青梅竹马,安静地躺在这座建筑里,已有两个月。遍体鳞伤的身体,几不可察的呼吸,一直,不肯睁开的双眼……

美穗咬咬嘴唇。她从不知道,生与死之间的距离竟可以如此接近,错身之间就是天渊。

她猛地停住脚步。

星矢的病房门口,怎么竟然黑压压地站了一群少年?

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面孔:古拉杜财团当年送往世界各地受训而后归来的青铜圣斗士,连那个向来独来独往的凤凰座一辉都在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在他们身旁,还有春丽、珍妮与另外几个没见过的女孩,也许是其他青铜战士的朋友吧?

“大家,今天好早啊!” 她有些诧异。星矢昏迷不醒的这段日子,他的战友们经常来陪伴他,然而,像今天这样一大清早就全员到齐的情况,还是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次。

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吧?美穗的心一慌:“难道星矢他……”

“别担心,他没事。”春丽走近她,握了好友的手,“他的情况很稳定。”

“可你们怎么全在这里……”美穗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她清楚地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除了床上的病人,室内还有另外两个人。黑褐色头发的少女是星华姐姐,她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她身旁,是背对着众人站立的一抹纤细的白色倩影,钻进窗缝的调皮的微风,挑起她柔软的紫色发丝,轻轻飞扬。

原来,是她来了。

那位自从把星矢送入病院后,就一直未再露面的女神,雅典娜。

星华虽然看着自己的弟弟,但眼角的余光却悄悄移到紫发少女的身上。

对于城户沙织小姐,星华心中是充满了敬意与感激的。她勇敢而无私地守护了这个世界,拯救了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们。然而,星华必须承认,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对这位女神并非没有一丝怨怼。

为了她,为了这场战争,已经流了太多的血,有太多的少年付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而星华最爱的弟弟,至今仍在死亡线上挣扎,也许,永远不会再醒来。

是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然而“值得”这轻巧的字眼,无法抹煞一个姐姐的爱与悲伤。

“星矢,他会好起来的。”沙织静静地说出她进入病房后的第一句话,“相信我,星华小姐。星矢他绝不会被打倒,他会好起来的!”

会……吗?

两个月来,没有丝毫苏醒迹象的沉睡,这足以磨平任何人内心的渴望。即使弟弟从此成为植物人,星华也已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只是善意的安慰之词吧?”她悲观地想。然而,当她偏过头正视城户沙织的面容时,却忽然感到片刻的窒息。

水一样的眸光,正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情感,坚定而信任地凝视着脸色苍白的少年。

这一刹那,星华忽然懂了,懂得了自己的弟弟以及那所有牺牲了的人们心中的信仰。刚刚度过第14个生日的少女,依然显得孱弱的身躯,却已是一位真正的女神。

“是的,我相信,星矢一定会好的。”星华笑了,含着泪。希望与信念,将力量奇迹般地带回到她身上。

“可以让我和星矢单独待一会儿么?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他说。”沙织有些腼腆地问。

“……当然可以。”

不过——星华疑惑地看着昏迷中的星矢,这种状态下,沙织说什么他也听不到吧?

带着这样的疑惑,星华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女神和天马星座的战士。

沙织坐在星华刚才坐着的椅子上,温柔的眼光未曾离开少年身上。

“星矢,你睡得……太久了。”指尖轻柔地滑过少年苍白的脸庞, “对不起,一直没能来看你。这些天发生了一些事,我见到了……”

合上眼睛:“星矢,虽然你还没醒来,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小宇宙,它在燃烧着。你还没有放弃,对么?无论有多么的艰难,你从来都没有,没有放弃过希望呢!”微微一笑,“也许,过不了几天你就会好起来吧?

“我很想留在这里,等到你苏醒的那一天,看你慢慢恢复,变回那个活蹦乱跳的让人简直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可是……”晶莹的水珠坠落在病人的额上,然后轻轻滑下,润湿了他深色的眼睫,“我不能!他们,他们……

“星矢,我得离开这里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又无比的坚决。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对不起,我没有时间等你醒来了。今天是唯一的契机,我不能错过它!”眼眸缓缓睁开,悲伤却又温暖,“可是,星矢,我希望你能记住,即使我不能亲眼看着你痊愈,我依然……我会永远守护着你的。

“星矢,一直以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小臂上插着吊针的低温的手,被紧紧地握住,似乎永远不愿意放开。然而,手的主人却固执地不肯苏醒,完全不知道沉睡的自己错过了些什么。

沙织小姐在对星矢说些什么呢?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美穗暗想。

总觉得沙织小姐对星矢怀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呢,比女神对战士、比朋友对朋友更特别的。是错觉吗?

一分钟之后,城户沙织开门走出来了,神情一如往常。她先向美穗友善地颔首,然后走向星华:“星华小姐,有件事想要拜托你。等星矢清醒之后,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吗?”

星华的手上,多了一颗冰凉圆润的红色玛瑙珠子。“这是?”

“这……就算是我祝他康复的礼物吧!”城户沙织笑着说,“我有事要离开这里一阵子……恐怕不能亲手交给他了呢。”

春丽情不自禁地抓紧了紫龙的手臂,想要从喜欢的人身上汲取一些力量。

“那么,时间不早了,我想我必须告辞了。”沙织礼貌地说,她看看星华再看看美穗,“请好好照顾星矢,你们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人了……”

美穗忽然莫名地感觉脸庞有些发烫。

“沙织小姐!”眼见沙织离开,其他人迅速跟上去。顷刻间,一伙人走了个干干净净——显然,他们并不是来探望星矢的。

“紫龙,我交代的一切都清楚了?”

“是的。”盲眼的少年郑重地点点头,攥紧手中朱红的玛瑙。

注意到他下意识的动作,沙织忽然轻叹说:“希望你们永远没有机会使用它呢……”

“沙织小姐!”瞬的声音微微带了哭腔。他身旁,逞强的邪武,咬着牙望天不语。

“喂,大家别这样!”沙织强展笑颜,“我又不是去送死……”停顿了一下,郑重地叮嘱说,“我离开后,圣域就拜托你们了。还有辰己,我怕他心里一时承受不了。”

“放心吧,沙织小姐!圣域和辰己都交给我们了!”众青铜豪气干云地说。(作者诚心诚意地替辰己德丸兄祈祷……)

“嗯,不要让我失望啊!”这一次,沙织是真的笑了,带着满满的信任与感动。

跟在后面默不作声的冰河,缓缓地垂下了他无伤的那只蓝眼睛。他明白,他们都明白,雅典娜此刻的笑容,将镌刻在心版上,陪伴他们度过今后的岁月。

关于《第一美德》

从今天开始,开始写这篇原创了——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有此打算,可惜太懒,始终未能下笔。

昨天查日历,惊觉8月11号已经近在眼前……所以我还是赶在泛雅典节到来之前动笔吧!

——决心立于8月7日

[译作]失去(Lost to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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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array-of-colors.livejournal.com/>
Author: Eve (array_of_colors)
Translator: 饮鸩止渴

她静静地平躺在教皇宫那残破的长石椅上,更胜以往的惊人的美丽。

撒加痛恨陈词滥调,尤其是当它们成为现实的时候。他小心地为她覆上裹尸布,围绕过她的腹部,遮掩住颈上那触目惊心的丑陋伤痕。他的手在颤抖。

“我们得快点了!”有个人在他身后低语。很低、很压抑的声音,让人分辨不出那是谁。也许是卡妙……如果是米罗的话,大概最想做的是怒吼着痛揍他们一顿吧?

突然,撒加深深地嫉妒起沙加来。世上的人,谁能活到沙加那个境界?当他、修罗和卡妙,三个人在偷来的12个小时里疲于奔命的时候,沙加却在生命的彼端期盼着与雅典娜的重逢,去完成撒加再也无法看到的事情。

他轻柔地扶抱起她的颈项,小心翼翼得就仿佛它并未被毁坏一样。她的血滴落在他的手指上,依旧滚烫。然后,他将裹尸布盖上她的脸庞。轻软织物下那隐约的轮廓,直让他痛苦得难以自已。

他一步一步地离开石椅,这对他来说异常艰难,然而,这是他被托付的任务,让人感到如此煎熬的使命。

[译作]共进晚餐(The Other Woman)

Source: array_of_colors 's Journal
<http://array-of-colors.livejournal.com/>
Author: Eve (array_of_colors)
Translator: 饮鸩止渴


“你最近有没有看闲话专栏?”朱利安问。

“没。有时候秘书会指给我看一些小道消息,当然都是和我有关的。不过那些人编得实在太离奇了,我想我没必要在那上面浪费功夫……嗯,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我错过了什么重要消息吗?”

“呵呵,鄙人的21岁生日马上就到了!家父已经把这事透给报社了。公共关系,你知道的。”

“哦,你这是在邀请我咯?”

电话彼端传来朱利安低低的笑声。“对,是邀请,不过不是邀请你去我的生日宴会。生日之前,我们来一次私人聚餐怎么样?就我们俩。”

沙织低头查看她的日程表,希望自己不要笑出声来:“这么说我必须接受这个邀请?”

“小姐,你已经对我说过太多次‘不’了。我曾经热情地追求一个漂亮姑娘,还向她求婚,结果呢?唉,太伤心了!我捧在手上的真心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朱利安,你那会儿才16岁,而我才13!”

“可你总有一天会长到20岁的对吧?好了,私人聚餐,Yes or No?”

“好吧,可是,约在哪儿?我这星期特别忙,恐怕没时间飞去希腊。”

“你不用来。地点就定在你家,如何?”

***

他来早了,她对此一点儿也不惊讶。和从前一样,他带来一束白玫瑰,这些花朵总给她一种雅致美好的感觉。她对他表示了谢意,领着他走进起居室,她知道自己身上的芳香正飘向他,宛若一个被分享的秘密。这种低档的小调情常常让她感到可悲,就好像在欺骗一个全心仰慕信赖她的无辜的牺牲品。

幸好,是朱利安。朱利安明白一切,所以,不要紧。

“我让厨子预备了你爱吃的菜。”她一边说,一边拉开椅子,“就当作不能参加你生日宴会的小小的致歉吧!——我的行程已经排到了下个月,实在抽不开身。”

“能够身处此地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隔着桌子,他们向对方微微前倾。当重新坐正后,她发现他的眼睛里闪着恶作剧的光。

“为了让你的道歉更有分量一点,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开一份我想要的礼物清单,以便你选一个来送给我?”

她不禁莞尔:“我恐怕不是第一个听你说出这种话的女生吧?这几年你究竟这样迷倒过多少女孩子啊?”

“很多。但她们没一个像你这么可爱。”

她轻轻摇晃着脑袋,仍然在笑着:“我想我已经过了揶揄回去的年龄了。”

“我很愿意把你这话当作你暗示我继续夸你美貌的表态,不过,看样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晚餐后,佣人们开始清理桌子,而朱利安冲着墙上的肖像比了比手势——那是套在深黑色的和服里的城户光政先生。

“呃,我不想质疑你对居家装饰的品味,不过,在这种吃饭的地方,难道不该悬挂一些让人感觉更……舒适惬意一点的装饰物吗?”

她觉得自己应该生气——毕竟,祖父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但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只是忍不住低声闷笑起来。

“我喜欢那幅肖像,而且好像也没别的地方可以挂它。不过,谢谢你的建议,等明天我把它挪进书房去吧!”

当她这么说着的时候,他深深地注视着她。辨认出他眼神中流露的情感,她的心中一阵细微而熟悉的疼痛。

“知道吗?城户沙织,你能让一个男人笑着为你去死。”

“但我还怎么可能快乐地生活着呢,如果我知道有人——任何人——他为我而死。”

“有人会管这叫自私。”

“对我来说,它是常识。”

“是啊……我想,是的。”他举起酒杯,目光未曾从她身上离开,“我们,该为了什么干杯呢?”

“为我们。”她坚定地说,“然后,让我为你而干杯吧!谢谢你带给我这么一个愉快的夜晚,谢谢你还记得沙织。”

一排佣人进来服侍他们用甜点了。朱利安问她是否喜欢冰淇淋:“纽约有家很棒的冰淇淋店,什么时候到我那边的公寓做客吧,我一定带你去尝尝!”

“好啊,我会去的,先谢谢你了。”

“……你可能会认为我将要说的话让人厌烦,可是,真的,我们本该是天生一对啊!如果,你只是城户沙织……对不起,我失言了,你似乎……没的选择。”

“我的确没有。”她轻轻地说,想握住他的手,却终于没有这么做,“我仅仅作为城户沙织的日子,早已结束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它们真的曾经存在过。”

“所以,沙织是我不该奢望也永远无法得到的人。命运编织了一幅肮脏的绣品,一切就是这样!”

“……我们还能共进晚餐,不是么?”

他给了她一个略带扭曲的微笑,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被重重一击。

多少话语说不出口,多少往事原该忘记。

“是的,至少我们还能共进晚餐。”

[译作]飞鸟尽,良弓……(Like Old, Fine Wine)

Source: array_of_colors 's Journal
<http://array-of-colors.livejournal.com/>
Author: Eve (array_of_colors)
Translator: 饮鸩止渴

“依我看,无论在哪儿它们都卖不出什么好价钱!”星矢这么说着,竭力使自己表现出一副坚定执拗的模样——四十年前,做出此类表情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状态良好,部件齐全,没有划痕……嗯,简直是完美无缺啊!”沙织冷静地审视着堆积在她面前的东西,根本没留心星矢在旁边叨咕些什么。

“任谁都会说这只是一堆垃圾!”

“实心儿的,贵金属,光芒灿灿,甚至没有一点褪色……买主肯定会很满意的。”

“当它们全是裂纹碎渣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这么说……”

“呵呵,这就是女神的力量——让一切都以她的意志发展!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它们就变得像新的一样了。”沙织的双眼透射出“我已经下定决心”的坚毅目光,她开始绕着那堆东西行走,“看,连箱子都在闪闪发亮!星矢,你业余时间经常保养它们吧?干得好!”

星矢突然振作起来:“雅典娜,如果你把你的女神圣衣和我们的这些一起出售的话,那我一定全力支持你的赚钱大业!”

“卖掉我自己的?那可不行!你知道吗?那些摄影师直到如今还在求我,想要拍我全副武装的照片呢!可你们咧?现在谁还会对你们感兴趣!?”

“那帮摄影师就不介意你眼角嘴边的那些……小线条吗?”

“他们说这让我看上去显得更成熟和尊崇……哎,让开让开!——我得把这些箱子称重打包了。回头把这些圣衣运到仓库去,然后就等着买家下单咯!”


译者后注:

其实,原作的标题更富含深意。当激情的战斗已成往事,当时间无情地流逝带走我们的青春年华,是的,Saint Seiya,它就像一杯陈年老酒……

[译作]不放弃,不退却(No Surrender, No Retreat!)

Source: Loki's Playground <http://fuunoroad.blogspot.com/>
Author: Fuu-chan (Fuu Hououji)
Translator: 饮鸩止渴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当你感到背脊划过一丝轻颤,当你感到你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节奏。所有这些孩子般的惊愕战栗,全都来自圣斗士星矢冥界篇后章的那两集。

这有点像一阵电流瞬间通过你的骨,又好像时光突然倒流了,将你带回了年少时代——那个时候,你可以宣称自己是个孩子,可以理直气壮地痴迷于圣斗士星矢这样的动画,而不必顾虑旁人诧异的目光。虽然,说实话,其实无论你长到多少岁也没关系,毕竟,没什么真正能够妨碍你去欣赏、迷恋你在18岁时就爱上的东西。没有人能强制你改变,除了你自己;欣赏与迷恋也是没有年龄限制的,能限制一切的,也只有你自己而已。

那么,我们回归正题吧!今天,我看了冥王篇OVA的22和23,也就是冥后章OVA的3和4。一件好事是,我的心情一直被这部动画吊得高高的。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是,圣斗士的精髓在这两集中体现得淋漓尽致:绝妙的人物,漂亮的画面,和令人叹服的声优……以及,谨代表个人观点,这是除了十二宫赛跑式的战斗外,整部作品中最好的情节。

下面,是一些具体到细节的感受。

在第22集,与车田的漫画原著相比,一个最大的变化是把星矢和巴连达因的战斗拖长了。坦白说,没什么真正的必要,不过,我认为他们(动画制作者)处理得还是很好的。一些很出色的剪辑和转换,更灵动的表情,相当不错!

然而,在今天真正征服了我的,却是第八狱那场面对面的对峙:沙加、哈迪斯、雅典娜。看了这么多年的动画,这是第一次,我爱上了处女座沙加声优的演绎。那样的激动和震撼,让人顷刻间热血沸腾起来。原因,很简单:这是头一次,动画给了我们一个有感情有情绪的处女座沙加。他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当雅典娜——那个他爱她胜过世间一切的雅典娜——步上台阶去直面冥王哈迪斯,他是如此的痛苦难当;而当他认为瞬的宿命已经不可逆转,他又是如此的愤怒悲伤。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女座沙加?雅典娜向哈迪斯跪倒,祈求他放过大地与人类,而沙加在颤抖,他必须竭尽全力地克制自己,才能不让那些挑战与愤怒的呐喊逸出口来!终于,我感受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处女座沙加。他的心在胸膛里跳动着,猛烈地跳动着、锤打着,当他眼睁睁地看着手无寸铁的雅典娜走向她的宿敌。

是的,也许他是高高在上的黄金圣斗士,是的,也许他是最接近神的人……但是,处女座的沙加他却始终仍是一个人类。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意识到,这些黄金圣斗士,他们真的是人类的保护者。只有那些像普通人一样有感情的人,那些会有一瞬间的无助与脆弱的人,那些必须去努力、去战斗才能获得足以创造奇迹的力量的人——只有他们,才是人类最可信靠的守护。

当然,我私心盼望着能看到沙加偶尔违逆雅典娜的意思,做出更激烈的反应……但这是不可能的:车田正美不是这么画的,此处如果变动,将会影响整个情节的进展。由于动画是按照车田正美的意思来安排情节(自打天界篇之后,他少了点原来的聪明劲儿),所以,改编者在“不能有大变动、必须尊重原漫画”的前提下,很难有什么发挥的余地。

在这一集里,沙织的声优表现得很精彩,哈迪斯灵魂的那个画面也很棒!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在哈迪斯的灵魂脱出瞬的身体这个情节上,动画没有任何长进。当雅典娜的血唤醒瞬的意识的时候,瞬没有表现出他对哈迪斯的对抗与挣扎。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发生了,所有其它章节也都解释了这件事将要发生,但,我们却没有真切地看到它。这在漫画里本来就是一个缺陷,我曾希望动画能较好地进行改编……但是,再一次的,我意识到这一切都取决于车田正美,取决于现如今的智力和创造力……好吧,我还是别指望这类奇迹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仍是非常精彩的一集。一个精彩至极的处女座沙加,一个相当有意思的沙织(雅典娜),我对此很高兴。

再说第23集。我必须从另一个遗憾之处开始说:星矢进入第八狱朱狄加之后,他看到了昏迷不醒却穿着仙女座圣衣的瞬——雅典娜他们离开的时候,瞬分明穿着哈迪斯的袍子,而他自己的圣衣还不知道在第八狱的哪个房间搁着呢!此处情节不连贯,就像漫画里一样的不连贯。其实,只要在瞬的灵魂驱逐哈迪斯的那部分稍微做出一点的改进,这个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一切只需要五秒钟,只要把美穗和小孩子在日本看日食那段累赘的情节掐掉点,就能解决这个小漏洞。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

再一次,处女座沙加的表现令人惊叹。这两集他可真受宠,剧情赋予了他更多的血性,更出众的精神高度与力量,而在此之前,这个人一直太傲慢并且让人感到疏远。我知道我上面已经说过这些了,不过,我曾经的确非常难以适应他的声优,也不觉得那个声音与人物有多匹配。但是,一旦你把他变成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有心有肺腑的人,这个人物和他的声优就立刻变得绝对经典!叹息墙前,沙加的小宇宙,完全彻底地爆发了,这是整个圣斗士故事中的第一次,这一幕简直精彩极了。

这一集,还讲了被囚禁在寒冰地狱里,重新苏醒的三位黄金圣斗士。白羊座的穆、狮子座的艾欧里亚和天蝎座的米罗,他们太华丽了!(哈,尤其是穆发现一辉已经离开时的那个微笑……)他们来到了叹息之墙——此前,哈迪斯已经抓着雅典娜撤退到这面不可冲破的墙壁之后——及时加入了童虎和沙加的队伍。(是的,星矢和瞬也在现场,在背景里,但他们实际上没起什么作用,可以被无视^^)然后,就是那个期待已久的穆将佛珠交还给沙加的瞬间,他们信守了自己的诺言。

这一集里有大量的对白,很多表意重复,但谁会关心这个?动画并不为漫画的瑕疵负责,既然在改编时缺乏自由发挥的空间,本来是车田的失误你去追究动画制作人也没用。如果你一定要追究什么,那就想想TV版吧,那可不仅仅是瑕疵,但,依然有很多很多人喜欢它,爱它直到现在。所以,我觉得,那些想在OVA里寻找到更多东西、却忽视了动画故事的整体性(那些差劲的剧集也包括在内)的人们,他们是注定要失望的。我想,他们孜孜寻找的东西本来就不存在,今后也不可能会出现。

这一集结束在仍然活着的几个黄金圣斗士齐聚在叹息墙前,然后,镜头巧妙地移到阳光下的圣域左近,我们看到魔铃牵着羞怯的星华前行。接着,是那首优美的主题曲,第24集的预告,以及……令人挫折的长达一个月的等待。

在揭示了叹息之墙那残酷的真相之后,在我们看到绝望的触手在碾碎沙加、穆、艾欧里亚、米罗、星矢、瞬和童虎的心魂之后,镜头切换到了那片阳光。阳光,唯一能够冲破神所建造的那堵墙的东西。还有,希望……希望之火被点亮了,它重新获得了生命力,冲出黑暗的阴霾尘灰,熊熊地燃烧着。叹息墙前的气氛营造得相当动人,足以弥补一切。

不,不曾失望,无论是哪个部分。

不放弃,不退却!

然后……冥后章的最后两集,令人心碎的牺牲即将到来……

战神山·简介

著:由于本篇为常识性资料的翻译与汇总,故不注明作者。
编:饮鸩止渴
译:饮鸩止渴

战神山(英文:Areopagus或Areios Pagos;希腊文:?ρειο? Π?γο?)乃是古希腊神话传说和古希腊历史中一座著名的圣山,它也被认为是西方现代法庭的缘起与雏形。

战神山,意即“战神阿瑞斯之石山”。它是一座多岩石的小山,约113米,位于雅典卫城的西北方。在希腊神话时代、前古希腊时代与古希腊时代,它是雅典城邦的最高刑事法庭,主要审判杀人案。在前古希腊时代与古希腊时代前期,战神山议事会以城邦法律捍卫者、监督者和执行者的名义,掌握着极大的政法权力,对雅典城邦进行着实质上的控制。至希波战争结束之后约第十七年,战神山议事会的政治监督权被严重剥夺。不过,战神山的法律职能一直延续到罗马时代。

“战神山”之名,一说是来自希腊神话中的战神阿瑞斯,另一说是来自复仇三女神厄里尼厄斯。第一个版本较为流行。

在神话中,战神阿瑞斯是第一个在战神山(当时只是雅典市郊的一座普通小石山)受审的被告。据说,海神之王波塞东有一个名叫埃里厄修斯的儿子,企图强奸阿瑞斯的女儿艾厄西普。阿瑞斯为维护女儿的贞操将埃里厄修斯杀死,并因此受到波塞东的控告,指他犯有谋杀罪。这是战神山受理的第一起谋杀案,被告为阿瑞斯,原告为波塞东,审判员为十二位较主要的神。诸神宣判谋杀罪名不成立,战神阿瑞斯被无罪释放。之后,此山就以阿瑞斯之名命名,被称为“战神山”。

战神山受理的第二桩谋杀案,乃是迈锡尼国王阿迦门农之子俄瑞斯忒斯杀母案。这也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个法庭。神话中,阿迦门农之妻克吕泰涅斯忒拉勾结情夫艾奎斯托斯,杀死了自己的丈夫阿迦门农。若干年后,阿迦门农与克吕泰涅斯忒拉的儿子俄瑞斯忒斯为报父仇杀死了自己的生母,并因此受到复仇女神厄里尼厄斯的惩罚与迫害,丧失心智,发疯发狂,痛苦不堪。俄瑞斯忒斯的守护神——太阳神阿波罗提示他去向雅典求助。于是,雅典人在战神山上受理了这起血亲谋杀案。该法庭的法官是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陪审团由十二位德高望重的雅典市民组成,原告人是克吕泰涅斯忒拉(已死,灵魂未到场),原告律师及代理人是复仇三女神厄里尼厄斯,被告人是俄瑞斯忒斯,被告律师则是太阳神阿波罗。法官与陪审团在听取了原告与被告双方的申诉后,通过投票的方式裁判该案。黑石子代表有罪,白石子代表无罪。十二名陪审团员投票后,发现黑、白石子各六枚,最后雅典娜本人投入一枚关键性的白色石子,从而使白石子的数目超过了黑石子,并因此宣判俄瑞斯忒斯无罪。本次审判的规格与流程,即是后来西方法庭的原始雏形。

战神山议事会,是一个存在于历史之中有据可考的著名组织。战神山议事会具有护卫雅典城邦法律的职能,管辖着城邦中大部分最重大的事务,并对一切扰乱公共秩序者直截了当地进行审判与惩罚。议事会执政官(最初是9位,后来有所增加)的选拔是以高贵门第及富有为依据,是终生制的官职。但在第一位平民领袖梭伦执政后(约为公元前6世纪初),战神山议事会的权力就逐渐被400人议事会(后发展为500人议事会)削弱。在希波战争结束后约十七年,即公元前462年前后,战神山议事会遭到500人议事会及平民会议的控告与声讨,于是,战神山议事会对政事的监督权被剥夺。战神山的法律职能则一直延续到罗马时代。

[译作]雅典古市集(The Ancient Agora of Athens)

著:佚名
源:http://www.culture.gr/
译:饮鸩止渴

市集(the Ancient Agora of Athens)是古代雅典城邦的心脏。它是雅典城邦政治、商业、行政管理、社会集会、宗教与文化中心,同时,它也是公民法庭的所在地。

市集贯穿了雅典城邦的整个历史。早在新石器时代(公元前3000年上下),市集所在地就成为当地人居住和埋葬的场所。在公元前6世纪初的梭伦执政时代,市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公共场所。(饮鸩止渴注:可认为,市集的兴盛与雅典城邦的民主步伐相匹配。)

经过历史上多次的修缮与重建,市集在公元前2世纪时,形成了其最终长方体的形态。在希波战争结束时(约前480/479年),雅典城市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并于之后进行了大规模的战后重建工作。市集经历了古希腊时代、罗马时代与赫鲁拉时代,在斯拉夫人入侵(公元580年上下)之后,被逐渐废弃。而从拜占庭时代至公元1834年,由于雅典作为希腊的一个独立行政省的首都而存在,市集于是渐渐复兴,再次成为居民居住与聚集地。

1859至1912年期间,希腊考古社对市集进行了近现代历史上的首次挖掘。公元1896至1897年,德国考古协会也进行了挖掘。在1890至1891年,在建设雅典通比雷埃夫斯的铁路轨道时,大量市集的遗迹得以展现在世人眼前。在1931年,美国古典研究学院在洛克菲勒(饮鸩止渴注:即John Davison Rockefeller,20世纪初的美国石油界大亨。)的资助下,对市集进行了一系列系统性的挖掘工作,这次挖掘至1941年停止。这项发掘工作于1945年得以继续,时至今日仍在进行中。为了揭开整个古市集地区的真正面貌,挖掘工作必须以毁坏占地约12公顷的400多座现代建筑为代价。(饮鸩止渴注:……)

在19世纪,希腊考古社恢复了位于体育馆正面的4座巨人族与海神特里同的巨大雕像。在1953至1956期间,阿特拉斯柱廊被重建,并成为博物馆;与此同期,美国古典研究学院恢复了始建于公元1000年前后的阿亥俄伊阿波斯托罗伊的拜占庭教堂。在1972年至1975年期间,赫菲斯托斯火神庙地带被修复重建。考古服务协会清楚了原本覆盖在该地区的大量植被,并修复了火神庙的屋顶。

市集地区最重要的标志性建筑包括:

赫菲斯托斯火神庙(Temple of Hephaistos;Theseion),由多利安柱式构成,拥有门廊与后殿。它位于克罗诺斯阿格赖厄斯山的山顶,是古市集最显著和保存最为完好的建筑。这座神庙供奉两位神,锻造之神赫菲斯托斯与智慧工艺女神雅典娜。在神庙内部,有这两位神的青铜雕像。这座神庙建于公元前449年。

宙斯自由柱廊(Stoa of Zeus Eleutherios),这座柱廊建于公元前5世纪末,为了纪念那些为了雅典城邦的自由与安全而战斗的人们。据说,苏格拉底曾在此柱廊会见他的友人。

阿波罗父神庙(Temple of Apollo Patroos),这是建于公元前340年至前320年的一座规模较小的艾奥尼亚人神庙。阿波罗被尊为艾奥尼亚人的始祖,在神庙内部有由著名雕塑家安菲拉诺所塑的阿波罗神像。

议事厅(Bouleuterion):这是500人议事会举行常规集会的地方。这座建筑建于公元前5世纪末,取代了原来的老议事厅。老议事厅的废墟在众神之母档案馆之下发现。

众神之母档案馆(Metroon):这座建筑始建于公元前2世纪,有一个艾奥尼亚式的入口。它容纳着众神之母的圣地(饮鸩止渴:此处的“众神之母”应指女神瑞亚,即宙斯之母)与国家档案,这些档案包括了500人议事会的会议记录以及其他政府文件,受女神的庇佑。

齐名英雄纪念碑(Monument of the Eponymous Heroes):遗迹是一个被围墙环绕的长方形底座。它过去支持着传说中的英雄们的青铜像,阿提卡10个宗族被认为以这些英雄的名字命名。除了表达敬意的功能外,这座纪念碑还充当城市的官方标志建筑。它建于公元前4世纪的后半叶。

十二神祭坛(Altar of the Twelve Gods): 一个被围墙环绕的祭坛,建于公元前522/521年。这个圣地是出名的收容所,也被认为是城市的中心。它是个中心标志性建筑,与其他建筑之间的距离被谨慎地测量过。

阿格里帕音乐厅(The Odeion of Agrippa):这座建筑始建于公元前15年,建筑者为阿格里帕。这座建筑包含了一个可以容纳1000人的听众席,以及复式拱柱门廊。公元267年,这座建筑毁于一场大火,后来,大约在公元400年前后,体育馆(Gymnasium)在此处落成。它的北面装饰着4座巨人族与海神特里同的巨大雕像(立于底座之上),这些雕像是从阿格里帕音乐厅的火灾中抢救出来的物品。

皇家柱廊(The Royal Stoa;Stoa Basileios):建于公元前460年,它是执政官的席位。这里陈列着梭伦制定的法规;战神山议事会的会议也在此处举行。

圆形会场(Tholos):建于公元前460年的圆环形建筑。500人议事会的行政官们用餐和晚间聚会娱乐的地方。在这座建筑中,保存着度量衡的标准。

小宇宙不等于内功

Author:饮鸩止渴

说说圣斗士的小宇宙。

我觉得中国武侠看多了的人,容易走入理解的误区。认为圣斗士的小宇宙与侠客的内功相似,甚至可以视为是同一种东西。

我却觉得,这两种东西形似而神非,小宇宙不等于内功。

事实上,用内功理论来解读小宇宙的话,将使本身就一堆bug的圣斗士更加矛盾重重。比如,为什么星矢他们可以战胜明显比他们“实力高”的对手——如果以内功理论来理解的话,那根本就无解,只能说他们是小强,是锁定HP,是……无论是什么,都很奇怪。

内功(或曰真气)可以被视为一种储备性原料,人们通过修炼,使真气在人体内越积累越多。

比如,一个高手苦修内功数十年,那么他体内就会充满强大的真气。而一个只学过几年武功、且又没有服食稀奇古怪的灵药或其他古怪奇遇的年轻人,一般不可能在内功上战胜某个内功深厚的老前辈。

无论他多么有斗志,但底子摆在那里,不可能战胜。

而小宇宙完全不是这样。小宇宙是蕴藏在战士灵魂深处的神秘心之力。原则上,小宇宙是无法比较大小的(雅典娜等神也许例外)。它存在于战士的体内,无穷无尽。

圣斗士里的所谓谁强谁弱,并不是看这个战士拥有多少小宇宙“真气”,而是取决于,他在战斗时,能够爆发多少小宇宙能量。一个小孩子,未必不能爆发出比一个青年更大的小宇宙,未必不能战胜他——十二宫的战斗以及其他无数的战斗,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于是,内功和小宇宙的区别就很明显了。

(1)内功:主要比拼真气的多少。关键:有多少。比武时,比的是内功高低。不考虑其他因素(比如环境条件、招数、偷袭、体力、临场发挥和其他主观因素),内功高的人将毫无疑问地释放出更多能量,从而获胜[参见扫地僧玩弄天龙众高手]。

(2)小宇宙:主要比拼小宇宙的燃烧数量级。关键:怎么用。谁燃烧小宇宙燃烧得更充分、更有效率,谁就能释放出更多能量,从而在比武中获胜。
如果把内功和小宇宙视为原料,那么,圣斗士的日常修炼过程,并不是一个积累小宇宙“内功”(原料)的过程,而是一个提高小宇宙燃烧效率(燃烧级别)的过程。

黄金圣斗士被认为比白银和青铜厉害,不是说他们拥有比白银和青铜更多的“原料”,而是因为他们天生就能把“原料”燃烧得更充分、更稳定。

假设青铜的常态燃烧能量级是level 100(各青铜实力有差别,但能量级一样,此处就不讨论较小的差别了);那么黄金的常态燃烧能量级就是level 300。这种燃烧度的不同,就是黄金和青铜战士之间天赋的差别。

包括星矢在内的五个青铜圣斗士,为什么竟然在战斗中能够凌驾于那些本来比他们强得多的对手?很简单,虽然他们的日常能量级别依然属于level 100,但,通过不断地战斗、受伤、倒下,他们的燃烧级别会奇异地升高,从level 100跳到level 300甚至更高!

女神雅典娜为什么竟然被幽灵箭偷袭差点死去?不是她实力差,而是因为她当时并未“燃烧”小宇宙。换言之,她的小宇宙当时的燃烧级别是0。

那么,如何才能够在战时达到更高的燃烧level呢?

(1)天赋。从天赋上考虑,普遍可以认为,黄金圣斗士>白银圣斗士>青铜圣斗士。(注:level与“第x感”的领悟有关系。)

(2)修炼与经验。如果天赋相似,修炼时间长的人,将对小宇宙的燃烧有更深入的认识,从而达到更好的效果。例:史昂与穆。

(3)战斗。战斗本身也是一种修炼,是一种经验的积累。

(4)圣衣加成。不确切地讲,圣衣是燃烧小宇宙的一个“环境”(平台)。越高级的圣衣,越有助于小宇宙的燃烧。例:穿青铜圣衣、黄金圣衣和神圣衣时期的星矢,战力明显不同。

(5)意志。苦战会激发人的意志与能力,使得小宇宙的燃烧效率提高。这种动力,在战后就消失了。

(6)助燃剂。雅典娜的小宇宙鼓励。这种动力,在战后也消失了。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五个青铜战士的实力时强时弱。

星矢们通过多次恶战,实力(燃烧level)明显提高了,这得益于他们临场战斗中的“修炼”;星矢们常常在下一次战斗时,仍然被高手一下子打趴下,这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并没有提高到我们所幻想的高度——这时的他们缺少精神动力以及助燃剂(雅典娜的鼓励)。

也就说,如果星矢初始的小宇宙工作效率(常态)是level 100,那么,即使到了他战死时,他的小宇宙工作效率(常态)恐怕也顶多只到level 200/300。但是,他可以通过短时间的苦战(必须是苦战,唉),脱离常态,将小宇宙的燃烧级别迅速提升,爆发出level 500所能爆发的能量!

现在说说沙加,这是个麻烦人物。

都知道,处女座的沙加可以通过闭眼积蓄小宇宙。这是否说明这些战士的小宇宙也是如同内功一样可以积累的“原料”,是可以比多少的?沙加的就比别人的多,比别人的大?

我想不是。区别显而易见。

假设,一个武侠的前辈在修炼50年之后,他“拥有”了50年功力。只要他的脑子没烧坏掉全传给某个臭小子,那么,他将拥有这些功力直到进棺材。如果打了恶仗,他的内力可能在打斗中衰竭;但,只要他战后恢复了,50年的功力就依然还在——功力是他区别于旁人的属性。

沙加的小宇宙也是这样吗?不!

假设沙加通过闭眼积累了50年的“小宇宙”能量。但问题是,在睁开眼战斗之后,这些能量就释放出去了,回不来了!这就像我们日常所熟悉的过程,用了就没了,不能恢复了。今后想再用,那他就得重新累积50年……小宇宙的燃烧过程就是释放能量的过程。

沙加的“积累”,相当于他把平时释放的能量(注意,积蓄的是能量而非原料)封闭住了,等到战时一起释放。当然,这个爆发的时间可以很长,爆发的规模他自己也可以控制。此时,即便沙加爆发的小宇宙级别仍然是level 300,但能量却是level 300释放的能量+N。也许,正是这个可怕的加数N,造就了神奇的天舞宝轮。

此外,沙加从闭眼到睁眼,兴许也可以视作于一种另类的技术性“助燃”过程(未考证^_^)。

星矢们集合小宇宙所发出的团结的力量(如果他们曾经真的这么做过的话),实际上也是一种燃烧能量的聚合,而非小宇宙原料本身的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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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也是本文产生的契机。

常常听到有人说,史昂、童虎的实力最强,神话了,和小一辈的黄金战士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因为——他们有200多年的“功力”。这个观点的前半部分我还能懵懵懂懂地点头,但后面就让人绝倒了……

如果小宇宙真的像内功一样,随便就能积累的话,那么历代雅典娜应该多找点天赋高的人(比如幸存黄金或超级白银)传授他们假死大法,然后就坐着慢慢炼级好了。每250年搞出几个拥有200多年功力的老怪物,长此以往,冥界那些永远20多岁的小年轻哪里有什么胜算!?还打什么打?直接洗洗睡吧!

但恐怕事实是,童虎们的确可以通过长年的修炼和领悟,在小宇宙燃烧级别的修炼上超过了其他黄金,比如他们的常态燃烧度达到了level 330(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以为谁都是星矢他们啊),但,他们并没有200多年的小宇宙“原料”累积,没有所谓200多年的功力!

他们在战斗时爆发的,也不过就是level 330所能够释放的全部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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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一下我的观点:

(1)每个战士拥有的小宇宙“原料”都是无穷尽的,不存在谁的小宇宙比较“多”,比较“少”。

(2)他们的能力(实力)差别,通常在于他们的常态燃烧效率(level)。

(3)战斗的胜负,如果不考虑招数经验和其他因素的话,将取决于谁在战时释放的能量更高(与燃烧level直接挂钩)。

根据这些观点,别说青铜能打败黄金了,只要给天贵星米诺斯足够的精神动力和助燃剂,让他大幅度地燃烧小宇宙,理论上,全歼叹息之墙的12黄金圣斗士也不是没可能啊。(我究竟在说什么……)

由此可见,战士之间的实力比较当真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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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言论,纯属瞎掰,请勿当真。还是让车田老师的bug美名保留在每个圣迷心中吧!

为什么是处女座?天文学角度看车田的偏心

Author:饮鸩止渴

众所周知,车田正美对处女座格外垂青。这个星座,囊括了《圣斗士》中的两位大神(雅典娜、哈迪斯)和数位高人气美型人物(沙加、瞬、苏兰特、潘多拉)。如此的受重视,是黄道其他十一个星座中任何一个都无法比拟的,甚至连车田本人的星座——射手座,也只能屈居第二。

那么,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导致了车田正美的处女星座情结呢?目前在圣迷中流行的说法有两种。

1、作者感情说:

传说,车田正美曾经的恋人是处女座,还传说,这个恋人的名字,叫池田弥沙加。所以,车田正美把射手座设成男主角,把处女座设置成女主角;并且爱屋及乌,将处女座的其他人物捧得很高。

很浪漫的解释,可惜同人意味浓了点。(一看就是假的=_=)

2、星座神话说:

(1)雅典娜:本身是处女神,而且,处女座由来的版本之一,就说那是雅典娜的形象。
(2)潘多拉:处女座由来的另一个版本,是来自冥王哈迪斯的王后珀尔塞福涅。潘多拉作为《圣斗士》中哈迪斯身边的女子,是处女座不奇怪。
(3)哈迪斯(瞬):同上,也有关联。

这个解释很好,而且显得更专业一些。

在此,本人提供第三种可能的原因。

3、天文学说:

在中国尤其是中国的天文学界,Virgo一般翻译作室女座而非处女座,因此,下文中称室女座。种种迹象表明,车田正美不但是希腊神话迷,对天文学也好歹知道那么一点。比如迪斯马斯克的绝招积尸气,就与巨蟹座星云脱不开关系。

很多人都知道室女座是黄道的星座之一,而且是一个很大的星座;不过,这个室女座究竟“大”到什么程度,究竟重要到什么程度,恐怕很少有人留心过吧?

在宇宙中,有一个异常庞大的星系团,叫做室女座超星系,英文是the Virgo Supercluster或the Big Virgo Cluster of Galaxies。这个星系团,是由很多个星系、星系组相互作用而成的,它的核心是室女座星云(室女座)。而,我们地球所在的银河系(the Milky Way Galaxy),正是这个室女座超星系团的外层星系之一,因循着室女座而运动着。其他很多我们所熟知的星系星座,也都是室女座超星系的一部分。

从天文学角度来看, YY能力超强的车田正美完全可以把他对室女座和室女座超星系的崇拜无限扩大。因此,处女座被定位为最辉煌的Boss星座也就合情合理了。

p.s. 以上内容仅是从天文馆归来有感而发,对其学术性与真实性,本人不承担任何责任。

2007年4月15日星期日

风神——艾俄洛斯

Author:饮鸩止渴

艾俄洛斯(Aiolos/Aeolus)是希腊神话中的风神,同时也是暴雨与风暴之神。他是浮游群岛艾欧里亚(Aeolian Islands)的国王,这座群岛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艾俄洛斯本身并不是风,而是风的国王与管理者。他被诸神之王宙斯(Zeus)任命,负责安抚、鼓动与管束四方诸风、阵风与暴风。当诸神对他下达命令的时候,他就会释放出诸风,使之席卷大地与海洋。

艾俄洛斯还有个别名叫做希波忒德斯(Hippotades),意即:风之驭者。

一、 出身:

在希腊神话中,关于艾俄洛斯的身世众说纷纭,至少出现过四位与风神有关的艾俄洛斯。

(一) 艾俄洛斯(1)

艾俄洛斯(1)是古希腊东部城邦塞萨利(Thessaly)的统治者。他是赫楞(Hellen)与女仙欧塞伊斯(Orseis)的儿子,多勒斯(Dorus)与苏托斯(Xuthus)的兄弟。

他娶安纳莱忒(Enarete)为妻,并与她生有众多儿女,其中包括著名的西绪福斯(Sisyphus)、米亚斯(Minyas)和阿塔马斯(Athamas)等。因此,艾俄洛斯(1)又被称为古希腊艾欧里斯人(Aeolians)的祖先。

艾俄洛斯(1)有一个叫做玛卡利厄斯(Macareus)的儿子。这个年轻人与他的亲姐妹克纳塞(Canace)乱伦通奸,而后羞愧自杀。艾俄洛斯(1)发现儿女的丑行后气愤至极,把他们的爱情结晶丢了喂狗(残忍,冷血,变态……),并强迫自己的女儿自尽。但也有说,那个女婴没有死,她名叫安菲莎(Amphissa),长大成人后为光明神阿波罗(Apollo)所爱,洛刻利斯城(Locris)的命名与她有关。

{NB. 赫楞,其父为英雄时代的人类祖先丢卡利翁(Deucalion,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与普洛诺伊亚[Pronoia]之子)或宙斯,其母为皮拉(Pyrrha,厄庇麦修斯[Epimetheus]与潘多拉[Pandora]之女,世界上第一个由母亲孕育而生的人类)。相传,希腊因赫楞而得名。}

(二) 艾俄洛斯(2)

艾俄洛斯(2)被认为是艾俄洛斯(1)的子孙。通常,希腊神话中的风神指的就是他。他的父亲是希波忒斯(Hippotes),母亲是梅拉妮普(Melanippe)。他居住在西西里(Sicily)附近的艾欧里亚岛上。

艾俄洛斯(2)虔诚敬业、慷慨好客。在早期神话中,他只是一个被宙斯授权管理风的凡人;但在后来的神话中,他多以神的身份出现,可以认为是宙斯将他封了神。

(三) 艾俄洛斯(3)

艾俄洛斯(3)常与艾俄洛斯(2)混同。

艾俄洛斯(3)是海神之王波塞冬(Poseidon)与阿尔涅(Arne)的儿子;阿尔涅被认为是艾俄洛斯(2)的女儿,但也有说法说她是梅拉妮普的女儿,艾俄洛斯(2)的姐妹。(总之是混乱的关系……)

传说,阿尔涅怀孕后,她的父亲艾俄洛斯(2)不相信女儿怀的是波塞冬的孩子,为避免家族蒙羞,就把她送给一个意大利马塔波顿(Metapontum)的陌生人让他带走。这位马塔波顿人遵从神谕,将阿尔涅带回自己的故乡,后来,他收养了阿尔涅所生的一对孪生子——波俄欧特斯(Boeotus)与艾俄洛斯(3)。

两兄弟长大后取得了马塔波顿的统治权。但是,有一次他们的母亲阿尔涅与养母阿托莱特(Autolyte)发生了争执,两兄弟竟然杀死了他们的养母。于是,他们与他们的母亲被迫流亡。流亡途中,艾俄洛斯(3)与母兄分散,独自来到西西里附近的伊特鲁里亚海(Tyrrhenian Sea)的岛屿定居。后来,这些岛屿就被命名为艾欧里亚群岛,他还建立了一座名为利帕拉(Lipara)的城池。

艾俄洛斯(3)是一位公正、仁慈而虔诚的国王,被诸神所喜爱、器重。他发明了帆船,教授人们航海知识,并且善于通过燃起的火焰来预测风向。因此,有人认为他就是风神。

{NB. 神话中并未严格区分波俄欧特斯与艾俄洛斯(3)的长幼。}

(四) 艾俄洛斯(4)

与前三位凡人出身的艾俄洛斯不同,艾俄洛斯(4)是个正牌的神,他与诸风之父——星神阿斯特拉俄斯(Astraeus)混同。值得注意的是,艾俄洛斯这个名字的本意,就有“闪烁,闪亮”的意思。

{NB. 星神阿斯特拉俄斯是提坦神刻律俄斯(Crius)与提坦女神欧律比亚(Eurybia)所生的儿子,他与堂姐妹曙光女神厄俄斯(Eos)结合,生了诸风。}

下文中所指的风神,一般为艾俄洛斯(2)与艾俄洛斯(3)的混合体。

二、 家庭生活:

(一) 居所:

艾欧里亚群岛共有七座岛屿,风神艾俄洛斯居住在其中一个岛上。在他雄伟华丽的宫殿周围,围绕着坚固的青铜城墙。关于艾欧里亚群岛的具体位置,有说在西西里附近,或格兰沃沙(Gramvousa/Korykous,位于克里特[Crete]西北方)附近,也有说在色雷斯(Thrace)附近,。

(二) 妻子:

艾俄洛斯的妻子有不少版本,多含混不清。

一说是西亚涅(Cyane)。西亚涅是利帕拉国王利帕洛斯(Liparos)的女儿,他们原籍是意大利。利帕洛斯年老后返回祖籍并在那里去世,而艾俄洛斯继承了岳父的王位。

另一说是安菲提亚(Amphithea)。关于安菲提亚的记载几乎难以看到。

第三个说法是天后赫拉(Hera)曾许诺将女仙得伊欧皮亚(Deiopea)嫁给艾俄罗斯,然而,关于这桩婚姻的后续更加暗晦不明。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它的无名版本。

(三) 儿女后代:

1、 六儿六女

艾俄洛斯的妻子西亚涅为他生了六个儿子与六个女儿,儿子们青春年少,女儿们贞娴美丽。

不知是不是为了节省婚嫁成本,艾俄洛斯采取了一家人自给自足的配对方式——直接把自己的六个女儿嫁给了六个儿子。由此可见,风神一家确实作为神比较合适,因为在希腊神话里凡人家庭是禁止血亲乱伦的。

其中,六个儿子分别是拉庇托斯(Lapithus)、 阿斯提俄刻斯(Astyochus)、苏托斯(Xuthus,注意,与第一位艾俄洛斯的兄弟同名)、安德罗克洛斯(Androcles)、费拉蒙(Pheraemon)、约喀斯托斯(Jocastus)与阿伽提俄诺斯(Agathyrnus)。这些孩子都很争气,他们凭着自己的功绩与父亲的名望,分别获取了西西里沿岸和附近一些岛国的王权。

2、普利墨勒(Polymele)与狄俄瑞斯(Diores)

由于记载太少,这是两个“母不详”的孩子,或许把他们也算作西亚涅的儿女更合适。关于他们的故事,将在下文中叙及。

3、阿尔涅

阿尔涅即上文提到的第二位艾俄洛斯的女儿,同时也是第三位艾俄洛斯的母亲。在她作为第二位艾俄洛斯的女儿的版本中,她也是“母不详”。

4、诸风、诸星以及其他

由于第四位艾俄洛斯与诸星之父阿斯特拉俄斯混同,所以有时也将诸风神、诸星神称作艾俄洛斯的儿女,而他们的孩子也就成为艾俄洛斯的后代。

(四)职业生活:

艾俄洛斯的职业是管束、激励、协调与安抚各种风。

他将狂躁的诸风锁在风袋之中,镇在艾欧里亚岛的山穴里。每当地位崇高的神明——如神王宙斯、天后赫拉(Hera)等——需要用风的时候,就会派人或亲自来到艾欧里亚群岛,命令艾俄洛斯鼓起大风,结束后,艾俄洛斯再将诸风平息,将它们收进袋中,系紧袋绳。

在没有工作的时候,艾俄洛斯就是一个幸福、清闲而慷慨的国王。他和他的妻子儿女们日日在宫殿里饮宴娱乐,过着奢华快乐的日子。

三、 事迹:

风神艾俄洛斯并不是任何一段神话故事的主角,但他曾出现在很多冒险、战争故事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一)艾俄洛斯上任

在艾俄洛斯上任之前,风神们居住在西西里海域附近的礁石和山洞中。他们终日恐怖地咆哮着,毫无顾忌、任意肆虐。他们经常把天界和大海折腾得一团糟,他们祸害船只,而且把海潮带进陆地的山腹,淹没了西西里的大片土地。

宙斯忍无可忍,霹下雷霆示警,并且强制性地送给诸风一个牢头——艾俄洛斯。

艾俄洛斯将狂暴的诸风囚禁在山洞的地牢中,双层铁石的沉重的巨门被紧锁着。被囚的诸风在地牢中不满地怒吼着却无可奈何。有时候,艾俄洛斯会将他们释放出来,任他们在大地、海洋上狂飙,发泄他们被长期关押的怒火。

艾俄洛斯既是诸风的看守,也是它们的驾驭者。在需要用风的时候,他会将风放入老牛皮制成的坚固的风袋中,并负责释放、操纵、鼓动和平息他们。

诸风包括:东风欧洛斯(Euros)、北风波利埃斯(Boreas)、西风泽弗洛斯(Zephyros)、南风诺特斯(Notus)以及其他一些拟人化程度较低的风。平日,只有象征着春季轻风的西风神泽弗洛斯不被艾俄洛斯关押,能够自由地在天地间行走。

(二)奥德修斯(Odysseus)

特洛伊战争(The Trojan War)结束后,以聪明狡猾著称的伊塔卡(Ithaca)国王奥德修斯率领船只返乡。途中,他们路过艾欧里亚群岛,受到了风神的热情款待。艾俄洛斯早听说过奥德修斯的声名,对他的才智极为欣赏,而奥德修斯给艾俄洛斯讲述特洛伊战争中的种种,宾主相处甚欢。

奥德修斯等人告辞时,请求艾俄洛斯能帮忙加快他们回家的速度。艾俄洛斯欣然同意。他还送给奥德修斯一只装满诸风的风袋,惟有西风泽弗洛斯没有在袋子里——他负责吹送奥德修斯的船返回伊塔卡。当奥德修斯等人眼看就要到家的头天晚上,奥德修斯困倦地睡着了。他的船员们起了贪心,想看艾俄洛斯究竟送给了他们的主人多少金银财宝。他们擅作主张地打开了风袋,一时间暴风四起,又把他们刮回了艾欧里亚群岛。

艾俄洛斯再次见到奥德修斯等人,十分吃惊。当他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意识到奥德修斯等人是被神所怀恨的人,于是,气愤地将他们赶出了自己的宫殿。

(三)奥德修斯与普利墨勒的私通

在另一个奥德修斯的归家版本中,提到风神后来对奥德修斯很恼火,原因是奥德修斯与风神的女儿普利墨勒暗通款曲。

奥德修斯离开后,这个姑娘对着他送的礼物痛苦哭泣。艾俄洛斯发现这件事后非常生气,想要狠狠地惩罚她。普利墨勒的兄弟狄俄瑞斯深爱着她,他向父亲请求饶恕普利墨勒的罪过,并表示愿意娶她为妻。于是,艾俄洛斯就作主让他们结了婚。

(四)埃涅阿斯(Aeneas)

埃涅阿斯是爱情女神阿芙洛狄忒(Aphrodite)的儿子,也是特洛伊(Troy)国王普里阿摩斯(Priam)的女婿。特洛伊沦陷后,他带着他的父亲妻儿从海上流亡意大利。

天后赫拉痛恨特洛伊人,想要毁灭这一家。于是,她亲自来到艾欧里亚岛,命令艾俄洛斯放出诸风使埃涅阿斯的船队彻底倾覆,并许以女仙得伊欧皮亚作为奖赏。艾俄洛斯遵从了赫拉的号令,他放出东风欧洛斯、北风波利埃斯和南风诺特斯,他们在海面上嚎叫着,掀起狂风巨浪,卷起可怕的海洋涡流。埃涅阿斯旗下的船队被大浪打得支离破碎,很多特洛伊人痛苦地死去。

波塞冬在海底感受到了异常剧烈的骚动,上来查看究竟。他对这种暴虐的行为感到很气愤,于是把诸风召集起来,命令他们停止暴行,并对他们说(大意):“给我静悄悄地滚!告诉你们的头儿(指艾俄洛斯),海洋是我的地盘不是他的!让他把你们好好关进地牢里不许出来折腾!”

波塞冬放话后,几个风神灰溜溜地离开,大海恢复了平静。

(五)希宇刻斯(Ceyx)和阿喀娥涅(Alcyone)

希宇刻斯是启明星厄俄斯弗洛斯(Eosphorus)的儿子,也就是第四位艾俄洛斯的孙子。他在海难中死亡,他的妻子阿喀娥涅悲痛之下跳海自杀。诸神怜悯这对爱侣,将他们变为翠鸟(亦称神翠鸟、翡翠鸟)。翠鸟在冬至时筑巢产卵孵化,在这个时节,艾俄洛斯就会关牢诸风,让海面上风平浪静,以便翠鸟顺利繁衍后代。

(六)其他

在其他一些神话故事中,风神艾俄洛斯也偶有串场,如特洛伊战争、阿尔戈远征(The Argonaut’s Voyage)及酒神狄俄尼索斯(Dionysus)东征印度等等。

Bibliography:
Apollodorus, The Library
Apollonius Rhodius, The Argonautica
Homer, The Odyssey
Nonnos, Dionysiaca
Ovid, Metamorphoses
Parthenius, Love Romances
Virgil, Aeneid
Valerius Flaccus, The Argonautica
Others